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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又点头。

    “原来是这样……”郝可的眉头却仍然没有松开,他望向蛋糕,低声道,“可是,为什么蛋糕上的场景,是我梦里的场景呢?”

    狐狸静静地望着郝可。

    郝可心乱如麻,拉开椅子,坐下了。

    狐狸自己从纸壳子里抽出蜡烛,两根红色的,六根其他颜色的,依次插在蛋糕边缘上。

    “你怎么会知道的?”郝可抓住了狐狸的爪子,“我是26岁,可是,手机锁屏密码并没有这个信息。”

    狐狸举起另一只爪子,拍了一下郝可的手。

    “对不起,是我太用力了。”郝可松开狐狸的爪子,仍然处于心烦意乱的状态,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郝可推开椅子,站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

    蛋糕,生日,狐狸,梦境?

    一个记忆中面目模糊的人。

    虽然一直没有出现,却充满了强烈存在感的人。

    没错,就是那个人,凌旭。

    狐狸从桌子上跳下来,跟在郝可身后,郝可走到哪里,它就走到哪里。

    最后,郝可在沙发前站住了。

    “我知道了。”郝可转过身,盯住狐狸,“你是那个人派来的对不对?这些事,都是他教你干的?”

    郝可越想越是如此。

    “对啊,谁会把一只宠物取成和自己一样的名字?一定是对这只宠物有很深的感情了,可是,如果真的有很深的感情,又为什么说抛弃就抛弃了?”郝可推理出了矛盾点,“可见,他把你留在那里,是蓄意为之的!”

    狐狸一脸无辜地望着郝可,尾巴动来动去。

    “他知道我住在隔壁,所以,他把你留在那里,有很大几率会碰到我,他教你撒娇卖萌,好让我一个不忍心留下你,然后……”

    郝可说到一半,卡住了。

    然后呢,难道这狐狸还会钻进他梦里不成?

    他梦里梦见的场景,为什么会出现在蛋糕上?

    狐狸能看见梦?还是能cao纵梦?

    “然后……你催眠我?”郝可试探着问。

    狐狸抖了抖耳朵。

    “抖耳朵什么意思?你到底会不会催眠人?”郝可追着狐狸问,“你说话啊!”

    然而狐狸是不会说话的,它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望着郝可。

    郝可向后倒进沙发里。

    天啊,他在干什么,他一定是喝多了,才会逼问一只狐狸,是不是会催眠他?

    郝可闭上眼睛,只有胸膛起伏着。

    那些混乱沉浮的线索,在寂静之中,慢慢沉淀下来了。

    郝可似乎捉到了一丝头绪。

    如果,梦里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呢?

    真的是他和那个叫凌旭的人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呢?

    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他会梦见过去发生的事情,而凌旭的狐狸用那段回忆定制了蛋糕。

    可是,为什么他只在梦里见到那个场景,却无法真切地回想起,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因为什么,看到了那个场景。

    虽然那个场景是有点离谱,但是也有可能并不是在空中,而是在什么5d体验空间里,郝可记得,在S市科技馆似乎有这种地方。

    同时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忘记了他们班一个学生的相关信息,连学生家长的长相都记不清楚了。

    这完全不合理。

    不符合郝可严谨的教学习惯。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了。

    因为某个原因,他忘记了和一名家长相处的经历,在那个经历里面,他们有可能非常熟悉,是可以抱在一起问月亮漂不漂亮的那种熟悉。

    郝可的脸“腾”地热起来了。

    “我去洗把脸。”郝可猛地站起来,“你在这里不要动。”

    狐狸抬头望着郝可,坐姿标准,一动不动。

    郝可快步走进屋里,一阵阵眩晕涌上头,他分不清楚那到底是酒劲,还是蓝光射灯造成的效果。

    他的眼前又出现了一些离奇的画面。

    是在以前的公寓里,复式上二层的楼梯边上,也有一排这样的射灯,不过是橘红色的。

    他看到那些射灯在摇晃,有人抱着他,密密地吻着他的耳垂和脖子。

    他的视野不断升高,亲吻愈发炽热,接着,他被放到了床上。

    然后……

    像是一扇磨砂玻璃隔住了记忆,他只能朦朦胧胧意识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却看不清楚。

    然而,仅仅意识到,就令他心惊rou跳。

    什么时候,他竟然和同学家长发展出那种关系?

    而他事后一点都不记得了?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超自然的事情吗,人的记忆真的可以被篡改吗?如果可以,是谁消掉了他的一段记忆,在那段记忆里,他又和那名叫凌旭的家长发生的什么关系?

    郝可越想越头痛,他下意识捂住了额头,走进浴室,打开洗手池地水龙头,水哗哗地往下淌,溅在洗手池外面。

    郝可想在洗手池边上扶一下,却没想到竟然这么滑,他一下没拉住,感到一阵天翻地覆,摔倒在地板上。

    “唔……”

    郝可这么一摔,从醉意上涌的状态,彻底清醒过来,屁股疼取代了头疼。

    他在地板上划拉了两下,试图抓着柜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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