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时间裂缝
秃鹰孤零零地躺在地堡休息室里的简易床上，身上连个被子都没有盖。 飞仔皱皱眉，拿过一旁的被子给秃鹰盖上。地堡比外面暖和，但最近晚上气温低，秃鹰身体还虚弱，可不能再着凉了。 “没人照看吗？”言璃也是皱了皱眉头。 黑狐有些无奈地说道：“秃鹰不习惯旁边有人，我们待久了他都烦。” 言璃无语，秃鹰这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估计他们也是拿他没办法。秃鹰性格特别孤僻，都很少说话，但言璃清楚秃鹰和飞仔还有黑狐是可以托付性命的好兄弟，而且三人对时渐宇绝对忠诚，就是在最艰难的时候，时渐宇也没有怀疑过他们的衷心。 “什么事？”秃鹰醒来看向大家。 秃鹰身体很虚弱，不然放在以前，三人一进来他就会醒过来，但现在动静小点，他都听不到，进入睡眠后更是迟钝。 黑狐拉了把椅子给言璃，自己则是坐在桌子上，飞仔也在秃鹰的床边坐下。 言璃看了眼三人，说：“时渐宇还活着，这点我非常确定。” 飞仔看着言璃欲言又止，这件事飞仔和黑狐私底下聊过，他们有些担心言璃是因为悲伤过度心里出了问题，不愿接受现实。 “你有什么根据？”秃鹰冷冷地发问。 言璃看着秃鹰脸上狰狞的伤，反问道：“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为什么没回来？” 秃鹰转过头看着头顶上光秃秃的水泥墙面，沉默了良久，说：“我被卷进了时空裂缝，回到了之前交战的地方。” “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之前应该是没有这个伤的吧。”言璃说道。 秃鹰回答：“我救了个人，被烧伤了。” 言璃微微皱眉，“你是回到过去了，自己的过去？” 秃鹰顿了顿，回答：“应该不是我的过去。” “你俩到底在打什么哑语？”飞仔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两人的对话，语气有些冲。 黑狐的脸色也不好看，说：“你们俩最好把事情解释清楚。” 言璃看着两人，默了默，说：“这事听起来可能有些不可思议，而且有很多地方还解释不通，所以你们先耐心听我讲完。” 飞仔和黑狐对视了一眼，说：“你讲吧，我们听就是了。” 言璃深吸了口气，说：“我第一次见时渐宇是十三岁的时候，那次学校组织活动……” 言璃把三次见时渐宇的过程都讲了出来，每一次时渐宇出现的都很突然，但每一次都很关键，因为时渐宇的帮助，言璃才免去了危险，安全活到了现在。 “所以末世来临后，我一直在寻找时渐宇，但终于见到他时，他完全不认得我，让我非常生气。之后慢慢地我发现很多事情都很怪异，首先是年龄对不上。” “谁的年龄对不上？”飞仔还是一脸懵。 言璃回答：“时渐宇的年龄对不上。” 那三次见时渐宇，言璃都记得非常清楚，现在回想起来时渐宇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皮肤颜色有差异，还有就是眼角上的伤疤。言璃推断十三岁那年见到的时渐宇是年纪最大的，之后两次年龄越来越小，最后一次最接近现在，所以十三岁那年见到的时渐宇，就现在来说是未来的时渐宇。 黑狐有些艰涩地说道：“你的意思，你在十三岁的时候，见到了比现在要年长的老大，所以，你确定老大还活着，是这样吗？” 言璃点了点头，“虽然很难理解，但就是这么回事。” 飞仔和黑狐都陷入了沉默，事情确实像言璃说的匪夷所思，一时难以让人接受，但又有太多的证据证明这些事情确实存在。 “这事先这样吧。”最后黑狐说道。 言璃见两人都接受了，轻轻吐出了口气，说：“我现在确实解释不清楚这些事情，但我相信时渐宇还活着，而且一定会回来，所以我们要把大本营重新建起来，安全度过即将到来的寒冬。” “好！”飞仔和黑狐都用力点了点头。 …… 摘了几天韭菜花，言璃把山坡上的韭菜花几乎都摘完了，厨师长也说够了，足够做出几坛子韭菜花酱。 这天言璃刚想出门，飞仔找了过来。 “这是要去干嘛？”飞仔见言璃一副干活的打扮问道。 言璃指了指不远处的队伍，说：“跟刘叔他们去挖白菜。” 刘叔是留下来的那些工人的领头人，这部分人有老有少有妇女孩子，大部分是以家庭为单位，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被时渐宇的队伍从另一个掠夺者队伍手中救下来的。当时那个掠夺者队伍刚攻下来一个小聚集地，物资特别丰厚，时渐宇只拿了能源和一些比较有用的物资，把大量的食物留给了这批被抓来当奴隶的人。大家对时渐宇非常感激，两个领头人刘叔和李哥想要跟着时渐宇，他们愿意提供劳动力，只求时渐宇庇护他们。 时渐宇当时没有定下来的想法，直接拒绝了两人，但飞仔留了个心眼儿，把这些人就近安顿在了一个荒废的镇子里，后来时渐宇确定要建聚集地，飞仔就联系了这些人，之后大部分人来到了大本营，在大本营的工厂里工作。 现在大本营被毁，时渐宇失踪，李哥为领头的一部分人对大本营失去了信心，带着人进入了森林。中部地区大混战后，很多人对城市产生了畏惧，纷纷逃进森林过起原始的自给自足的生活。 飞仔看了眼不远处的队伍，说：“我看地窖里都快满了，怎么还去挖白菜？” 大本营的食物储备在飞仔看来已经很充足，队伍里的人平日里都以rou为主食，现在rou罐头还在生产着，熏rou熏肠也做了很多，在飞仔看来食物足够了。 言璃翻了个白眼，答：“咱们这么多人呢，总不能每天只吃罐头吧。” “那不还有厨师长腌的泡菜么，正好配着rou罐头吃。”飞仔满不在乎地说道。 以前在南边的时候，最艰难的时期，他们一天每人只有一个rou罐头，还是小罐，外加一包压缩饼干，就能很好地填饱肚子。而且这样的日子他们过了很久，在极端天气下，有一口吃的，有地方御寒就不错了，只要能活下来一切都好说。 言璃斜了眼飞仔，说：“白菜还要多挖些回来，厨师长要做酸菜，这两天没见厨师长在倒腾着烧大缸吗？对了，厨师长要你再挖点土回来。” 这下换飞仔翻了个白眼，为了厨师长的大缸，他特意带人去挖了几车的黏土回来。 “行了，先别管这些了。我今天正好得空，你要不要去趟尧城？”飞仔问道。 言璃一愣，连忙点头，“要，我去把小艾接回来。” “那你准备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出发。我去厨师长那儿拿点吃的，路不好走，不定要花多长时间。你带好装备，可能用得上。”飞仔嘱咐完向厨房方向走去。 地堡上面的建筑，厨房是第一个完成的，但还在做加固措施，也不知道寒冬里的风会有多强，反正所有建筑都要加固，而且是想尽办法加厚以便更好的保暖。 言璃回到帐篷把防护服穿上，带齐所有装备，还塞了几包压缩饼干后，找来依依吩咐了几句，便出门等飞仔。 飞仔也背着个大包，里面是必要的装备和食物。 “走吧，车在外面。”飞仔说道。 大本营附近的道路全毁了，但大本营往尧城方向是平原，绕一绕还是可以行使一段距离，这样比全程走路要强得多。 来到一个小山坡前，车子停了下来，飞仔和言璃下车。 “从这里穿过去能近些，我们从这里开始徒步吧。”飞仔对言璃说道。 言璃点点头，“离尧城还有多远啊？” 飞仔看了眼地图，回答：“应该还得有个六十公里左右。” 言璃看看日头，说：“那天黑前是到不了了。” 最近白天变短，下午差不多五点多就开始黑天，天气也转凉，但总的来说天气不错，有点像北方的初秋，白天气温高，晚上则降温，昼夜温差大。 “嗯，天黑前是到不了，但到尧城附近估计能好走些，运气好点还能搭个便车。”飞仔说道。 言璃抽了抽嘴角，说：“还敢搭便车？” 飞仔回答：“尧城附近现在好多了，周书国重新组织了治安队，差不多稳定下来了。” 聚集地被毁后，尧城也陷入了困境，一些心怀不轨的人趁机发动暴乱，抢夺物资和设备，尧城从最安全的聚集地沦为最混乱的聚集地，居民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很多人逃离尧城搬到了别的地方。 “也不知道周书尧他们怎么样了？”言璃说道。 通讯中断让很多事情变得艰难，言璃只知道大家都平安，具体什么情况也不清楚，虽然早想来看看，但局势太乱，她也不敢轻易离开大本营冒险。 快半夜的时候言璃和飞仔终于到达了尧城地界。 曾经高耸坚固的城墙隔开尧城和外界，让尧城人免受变异动物和掠夺者的侵害，现在城墙只剩下残垣断壁，好不凄凉。 “我们今晚在这里过夜吧，等明早再进城。”飞仔找了个能避风的角落，从背包拿出睡袋递给言璃。 言璃挑挑眉，原来飞仔背包那么大是塞了这个东西。 言璃也不客气，接过睡袋在角落里躺了下来。言璃一直都知道飞仔是个非常细心的人，自从时渐宇失踪后，飞仔对言璃就像老妈子照顾小孩，真的是做到了无微不至。 “这个给你。”言璃把自己的毯子扔给飞仔。 “不用，我不冷。”飞仔靠在外侧的墙上，看样子准备就那么坐着休息。 “拿着吧，有睡袋就用不着那个毯子。我先睡了，晚安。”言璃说完翻了身背对着飞仔。 飞仔瞅了眼言璃，拿过毯子盖上。 晚上温度有些低，言璃中间醒了几次，看到飞仔一直是同样的姿势，坚定地守在外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