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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个人的事,那不要爱了,也是一个人的事。 莫忘初衷。邱天对自己说。他的初衷是要看见爱情的样子,有勇气看,也要有勇气不看……嗯,不过离八月底剩五天,为了火锅赌约,希望能撑过去。 八月的最后一个周六,眼看夏天又要过去,邱天近中午起床,照例开了电脑进浴室梳洗,回来后看见太后在线上,他满脸黑线,周六早上看到太后一定没好事。 「太后早!加班吗?」再害怕还是要请安。 「没,我在北京出差,等下要去玩儿。」太后看来心情很好。 「太后,等下我要跟小白花去看展览,再四天我就赢了!」邱天决定无视太后装北京腔的那个儿。 「喔呵呵呵,你跟本座打赌什么时候赢过,看过歌仔戏没?」 「啊?小时候看过。」邱天突然有不祥的预感,很不祥。 「每次杨丽花在演挣扎的内心戏时,都会低头沉默一下,然后啊啊叹口气,大喊罢了罢了,这叫转折,懂吧,转折,叹完气,剧情就可以往不同的方向演下去。」 「你是说在这四天一定会有人罢了罢了,对吧?」干,超不祥。 「不对,我是说凡事儿都有转折,有时只要啊啊两声,根本用不到四天儿,好啦,本座先出门吃烤鸭儿。」 呸呸呸,啊你的头,儿你的头!邱天忿忿的关掉电脑。 当代的游戏美学展的确惊人,邱天和阿发沉迷在―张又一张的电玩插画和设计手稿里,直到展场准备关门,他们还舍不得离开。 「我不要走呜呜呜。」邱天搞笑的蹲在门口的冰封王座旁。 「那我先走了,再会。」阿发帅气的挥手。 「不要啊,阿发大人,我们去吃饭吧,」邱天想了想,「海产摊!带你去我最爱的那家。」 高架桥下的海产摊,数十年如一日的营业着,邱天吃了好几年,早被老板当成熟客,亲切的招呼点菜。 「炒螺rou跟三杯田鸡,蛤蜊丝瓜、炒龙珠、炒面一盘,」邱天指着冰柜里的食材,随意点几个菜,转头问阿发,「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的你都点了。」阿发看着花枝和虾子。 「我是点给你吃的,」邱天笑着说:「你不是想吃螺rou跟田鸡吗,这家螺rou很好吃,想吃虾子?」他转头跟老板吩咐:「再来个烫虾。」 点完菜入座后,阿发才问邱天:「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吃螺rou?」 「在你家做模型的时候。」邱天理所当然的回答,掰开筷子递过去。 阿发还在回想,没来得及说话,老板就送上炒面和虾子,邱天夹了一碗炒面给阿发,「趁热吃。」他说。 他记得李以诚的比喻,炒面像幸福,趁热吃完,短暂却好吃;慢慢吃,长远却乏味。他从来都是趁热吃的那种人,而且,搞不好这盘是隔壁桌点的面,在对方发现送错前快点吃,吃一口是一口。 放下筷子,邱天把虾子移到面前,利落的剥掉虾壳,把虾rou放在阿发的小盘子上,阿发默默看着邱天剥虾子的手,等邱天把整盘虾子都剥完,阿发才小声说谢谢。 「谢什么,来,喝酒。」邱天拿起啤酒和阿发敲一下。 「我昨天下午做了一个新玩具,等下吃完手擦干净再拿给你。」阿发喝着啤酒,神情开心,「这次不是椅子。」 「呵呵,好,庆祝阿发大师有新作,来个田鸡腿吧。」 他们聊着刚才看的展览、最近看的书、一些彩虹梦的往事,加点了三样菜,吃到九点半,才挺着过饱的肚子往捷运站走去。 「要不要去木球喝酒?」邱天问,他还没和阿发一起去过。 「下次吧,我想回家睡觉,」阿发摇摇头,「这礼拜睡太少,很累。」 「好,那回去休息吧,新玩具呢?」邱天把手伸到阿发眼前。 阿发笑着拉开背包,拿出小纸筒,打开后倒出一棵树。 同样是用纸片交叉组合成,比小椅子高一点,翠绿色,枝桠分明。 「我本来要做小椅子,后来在广播听到一首歌,就改做这个。」阿发小心的把树扶正,放到邱天手上,「这棵叫邱天的树。」 「《我是一棵秋天的树》?张雨生唱的那首?」 「对对对,就那首歌。」 「我前阵子也有听到这首。」邱天仔细看着手心里的翠绿色,像是在晨光照拂中初生的幼苗。 「为什么是翠绿色?秋天的树不是黄的吗?」 「是邱天不是秋天,」阿发笑着说:「歌词里不是有唱到什么最美的在心吗?我觉得你的心是这个颜色,又傻又单纯,像刚出生的小树苗。」 别离,昭然若揭。 「谢谢,」邱天小心翼翼的把树收回纸筒,放进背包里,「我会好好保存,等阿发大师扬名立万后,我再拿去现宝。」 「拿去苏富比拍卖吧,卖个几亿再分我一半。」 他们说说笑笑的走进捷运站,上了车,快到邱天那站时,他才开口说:「我想去逛个夜市,好久没去了,顺便陪你回家。」 阿发笑着说好,又拉着邱天说夜市里有家卤味很好吃,他认真的记下位置,然后和阿发漫步走出捷运站,走到阿发住处楼下。 「好啦,我自己上去,你去逛吧。」阿发挥挥手,拉开公寓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