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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可还联系了旁人?”

    暗卫沉声道:“他们曾暗中出入过陈国公府。”

    陈国公府?

    谢非言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当年陈国公和他儿子陷害太子赵晟的事,谢非言看陈皇后那一记神插刀的份上,放了他们一马,没有跟他们秋后算账,却没想这会儿他们竟主动找死。

    联系清河会?

    是看出他对陈国公府的不耐,又知晓他们养大的杨慎思成了李籍,便想要“弃暗投明”,为自己博个前途博个出路?

    谢非言嗤笑一声。

    “只有他们?”谢非言问。

    暗卫答道:“那些反贼不敢再联系旁人。”

    谢非言听闻,微微点头。

    也对,如今太平盛世,一切蒸蒸日上,世人若能过好日子,谁愿意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跟人拼命?

    而陈国公府……若不是这几年来谢非言把陈国公府踢出了权力圈子外头,他们恐怕也不敢生出异心的。

    但这一切,终究还是走到这个地步。

    谢非言笑了一声:“那便按照原计划进行,下去吧。”

    暗卫告退后,谢非言独自坐在书房内,想到那个与前朝反贼清河会暗中联系的陈国公府,便不由得感到一阵好笑和感慨。

    说到陈国公府,其经历倒也算得上传奇。当年,陈家的老爷子出身农户,也不过是一介白衣,但后来,在全家的供养下,陈老爷子考上了举人,后又在家乡当了父母官,其兄弟则在他的庇护下当起了富商。后来,经过两代的经营后,陈家将这一州之地都拢在手中,当起了土皇帝。

    陈家有官有钱有地,虽非世家大族,但勉强算得上高门大户,所以后来,在前朝气数已尽时,陈家老爷子一眼相中了当时驻军里的小小武官赵馈,看中了他的野心和能力,支持他起兵,并将孙女陈淑姿下嫁给他,把陈家和赵馈牢牢绑在了一起后,这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而事实证明,陈老爷子的眼光实在不错,在那样动荡的局面和那样多起义的人中,还真的只有赵馈走到了最后。在赵馈建立新朝后,陈家就成了陈国公府,之后的时日里,相信陈家后人只要不搞出一些saocao作幺蛾子,那么看在当年他们支持赵馈起兵的份上,皇帝也不至于清算他们,陈家百年富贵指日可待!

    但偏偏陈家尝到了从龙之功的甜头,捧出一个皇帝不算,还想捏住第二个,所以在得知太子赵晟不会任由他们把持前朝后,他们便果断放弃赵晟,转投向杨慎思,甚至还给赵晟下药,要他名声与圣心尽失,换由杨慎思上台。

    只可惜的是,赵晟仁厚念旧情,很容易被这家人算计住,可谢非言却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因此谢非言当场便走了,叫陈家算计骤然落空,把那位陈世子交给他爹痛打一顿。后来,他又前后哄骗了陈皇后、暗算老皇帝,上下其手,将权力尽收手中,最后再像是赶苍蝇一样,随手将陈国公府赶出了京城的权力圈子之外。

    至此,若陈家人就此吃了苦头学了乖,肯安心当他们的国公爷,那么谢非言平日里事务繁多,又有陈皇后在前,还不一定想得起要清算他们。

    可贪心不足蛇吞象,有些人的贪欲实在永无止境。

    谢非言笑了一声:“既然这些人将话柄递到了我手上,我若再不接下,岂非是拂了他们的一腔好意?”

    而在他清算陈国公府后,原主赵晟应该也会更满意吧,毕竟赵晟一生的冤屈和笑话,都是从陈国公府开始的。

    当初,赵晟本是一介凡人,但却被稀里糊涂地牵扯到皇室阴谋恩怨中,冤枉地失了父母后,又困惑地丢了性命,最后身世曝光后,一生自持的赵晟最后却只有“好色失德”之名流传下去,被一代又一代的世人嘲笑——人人都有自己的私心与算计,唯有他只有满腔茫然糊涂与冤枉。

    “正好,就在这里结束一切吧。”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第21章 少年将军与狸猫太子21

    很快就到了寿宴的这一天。

    在拟定的流程里,这场名为“承天节”的天子寿宴将会持续三天,而在这三天里,所有的宗室、京城里五品以上的官员、高门豪族的继承人、外国使臣、以及一些有特殊功勋的人,都会受邀来到皇宫,与众人宴饮,观看歌舞。

    而到了第三天的晚宴上,皇帝将会到场,待上一个时辰左右,而这时候,就是众人全力以赴博取天子关注的时候了。

    并且也是前朝反贼“清河会”众人动手的大好时机!

    谢非言放任这些老鼠潜入皇宫,看他们自认隐蔽地做下种种埋伏,只自顾自端坐龙椅之上,当自己耳聋眼瞎。

    而在谢非言意思意思地阻拦下,这些人的小动作进行得十分顺利,在宫人、陈国公府、异国公主等人的里应外合之下,清河会众人花费了两天时间,终于将一切布置妥当。

    于是就在这天晚上,清河会高层的众人碰头,在精修了一下明天“刺杀狗皇帝”的计划同时,又展望了一下没有狗皇帝之后的美好未来。

    李籍坐在最上头,看着自己的诸位得力干将,没有阻拦他们的畅想,毕竟画大饼也是创业人给打工人必喂的精神粮食,如今打工仔们自己就画起了大饼,作为老板的李籍又怎么会劝阻大家?

    但令李籍愕然的是,这些人说着说着,竟就开始为功劳以及日后的权力分割而争执不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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