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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声?月明,你是不是听错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水。”越清规开口道。

    而后下一瞬,?洛月明又听见一声极惨的痛声,?当即确定是人发出来的。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一直走到一堵石墙前就没路了。谢霜华提剑破墙而入,一剑劈开那石墙,?待烟尘散尽,?便见温长羽正挥鞭怒打脚下的一团东西。

    说是东西,有点侮辱人了。

    可这东西怎么看,都不太像个人了。

    披着一层浅绯色的鲛衣,?披头散发,未穿鞋袜,四肢套着金色的长链,此刻正跪伏在地,缩成一团,露出一条灰扑扑的狗尾巴。因为受了鞭打,吃痛地发出细微的犬吠。

    堂堂苍墟派的一宗之主,竟然被座下的徒弟驯化了一条彻头彻尾的狗,这传扬出去,恐怕都没人敢信。

    更加令人难以接受的是,这整个石室里弥漫着一股子说不清的气味,温长羽的衣衫凌乱,面上的红艳还未完全褪去。

    一看就有问题。有大问题。

    越清规见不得这种场面,赶紧转头过去,怒道:“简直不知廉耻!”

    温长羽惊觉有人闯了进来,下意识往温宗主身上一扑,将人连头带尾藏了个严实,既惊且怒道:“谁准你们擅闯苍墟派的禁地?给我滚出去!”

    洛月明忍不住啧啧几声道:“想不到你是这种人,居然囚困折磨自己的师尊!”

    温长羽的神色一慌,极力掩饰住自己的慌张,冷声道:“什么师尊?我师尊还在闭关,这不过就是我圈养的一条狗!怎么,你们也对我这条狗也有兴趣?”

    其实方才众人已经看见了温宗主的脸了,温长羽如此欲盖弥彰,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既然这般在意温宗主的名声,又何故将人囚禁在此,还套上锁链,驯化成犬,简直匪夷所思。

    谢霜华冷声道:“温宗主纵然有千般不是,究竟是育你成人的师尊,你岂能这般折辱于他?”

    洛月明心想:这也不一定,关键有的师尊不配为人。

    温长羽见事情败露,索性也不装了。起身将温宗主踢开,指着他的脸冷笑道:“什么师尊,什么养育之恩!简直一派胡言!从小到大,他不过就是将我看成一条听话的狗!对我焉有什么师徒情分?事到如今也废话少说,既然被你们发现了,我便要你们葬生于此!”

    话音未落,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骤然响起十几声轰鸣,从天而降一个巨大的铁笼,将三人困在里头。

    洛月明没想到温长羽居然还有这一手,挥剑一砍,铮铮几声,剑光四溢,这玩意儿竟如此坚硬,震得手腕酸麻。

    温长羽冷笑道:“没用的,这可不是普通的笼子,而是我为了囚困师尊,特意用玄铁打造而成,又寻来九十九个鬼节出生的孩子,将此物沉进去泡了七七四十九天,笼子便与那些孩子的亡魂融在一起,你听,好像有孩子的哭声,你弄疼他们了。”

    洛月明原本还以为他是在胡说八道,哪知当真听见有孩子的哭声,而且不是一个两个,很多个。

    越清规还以为自己受了幻术,忙道:“怎么办,我也听见了!”

    谢霜华冷静道:“我也听见了。”

    诚然如温长羽所言,这笼子正是凝结了九十九个亡魂而成,倘若笼子毁了,那些孩子也就魂飞魄散,再无来生了。

    “卑鄙!你居然连孩子都不放过!”

    谁家还没个孩子了,哪家的孩子不都是宝贝疙瘩,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家父母要是知道自己的孩子连死后都不得安生,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洛月明是个没爹没妈的野孩子,打小就看惯了别人的冷眼,一直以来都特别羡慕别的孩子。

    当初濒临死亡时,还在幻想,倘若有来世,一定要有个好点的人生。

    也是此刻才知,原来世上比他可怜的人,大有人在。这个修真界太真实了,真实到洛月明都害怕了。

    倘若有朝一日,他死在这里,恐怕都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任何人为他难过。

    “畜牲!我要杀了你!”洛月明不敢再动笼子,人生第一次动了如此大的杀意,咬牙切齿道,“他们还是孩子,孩子啊!他们有什么错,你要这么待他们?”

    “错?我来告诉你,什么是错!”温长羽一脚扯住温宗主的头,阴柔的面容显得无比狰狞,“有的人,从一出生就是个错!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九十九个孩子,还是流火给我寻来的,我骗他说,是用来给师尊疗伤的,他立马就信了。人性本恶,这就是错!”

    洛月明不想跟疯子争论这种东西,是非曲直,黑白正邪,从古至今,就没谁能真正分得清楚。

    却见那温长羽跟脑子有病似的,一把扯开温宗主的衣衫,露出清瘦的脊背,不似少年人的皮rou强劲,许是囚困期间受了不少折磨,遍体鳞伤不说,还显得出几分病弱楚楚。

    被温长羽这么一拉一扯,别说身为师尊了,哪怕就是个晚辈,或者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必然也要怒火冲天,起身反抗一二。

    可被驯化成犬后的温宗主,莫说是反抗了,甚至都不敢呼痛,从破碎不堪的唇角中,依稀吐出几个单薄的字眼,用以表示他此刻受的苦楚。

    洛月明看到此处,心想,不是吧,不是吧,这是什么仇,什么怨,才能迫使一个徒弟对自己的师尊下这么狠毒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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