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页

    洛月明第一反应就是柳仪景,但柳仪景的命剑跟普通人的不一样,是那种又细又长的,剑刃非常之薄,极其柔韧,寻常就嵌在柳仪景的脊椎骨里。

    而这些伤口很明显是用稍微宽厚一些的剑刃所致,剑的主人想必修为不低,也并没有毁尸灭迹的意思,甚至连剑伤都不曾毁掉。

    也不知道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真是可怜,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家的弟子,这么倒霉在此地惨死。若是没了元神,只怕无法投胎转世了,若是被他们的师傅知道,必定很心痛罢。”徐忆轩从旁叹了口气。

    长情放下那截手腕,才一抬眸,就见徐忆轩身上闪出一道极盛的光芒,当即眉头一蹙,“那是什么?”

    却见那支玉簪不知为何,猛然从徐忆轩的衣袖里窜了出来,在停尸房的上空萦绕了几圈,还发出嗡嗡的响声。

    众人不解其意,不知道这玉簪突然发什么疯,直到这玉簪火速冲至尸首上,又折身指向了徐忆轩的脸。

    谢霜华才突然福至心灵一般地道:“是扶音谷的弟子!”

    长情:“什么?”

    洛月明:“真的假的?倒霉蛋居然是徐大小姐的同门师兄弟?”

    “别喊我大小姐!”徐忆轩怒道:“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谢霜华反问道:“这玉簪是宋子轩之物,他比你年长,自然比你熟悉宗门,不信你问问他,这些弟子是否是你的同门。”

    徐忆轩不肯相信,昂着脸同那玉簪道:“你说,这些倒霉蛋是不是扶音谷的弟子?如果是,你就点点头,如果不是,你就摇摇头!”

    那玉簪在四人的目光注视下,点了点头。

    “不对!我不信!怎么可能是扶音谷的弟子?不对!重新来过!”徐忆轩跺脚恼怒道:“如果是,你就摇摇头,如果不是,你再点头!”

    然后这玉簪摇头了,摇头了,摇头了。

    “哇!还真是扶音谷的弟子!”

    徐忆轩这下相信了,搞半天事情出在了扶音谷,她一下扑倒在停尸板上,哽咽道:“到底是谁杀了你们,我要将他挫骨扬灰!”

    “店主说,他们死前曾救下了一位女子,但我方才一一查探过了,全数是男子,而且……”长情显得有几分犹豫,很快又正色道:“他们的那种东西被人割了。”

    徐忆轩哭着问:“那种东西是什么东西?都这种时候了,你说话还要这般九转十八弯的吗?”

    长情:“……”

    “那种东西……该不会是……”洛月明艰难地吞咽着口水,目光下意识往尸体的人中一瞥,眼前立马就横过来一只大手。

    谢霜华语气严厉道:“月明!”

    好吧,不让看就不看呗,大师兄凶他做什么的。

    洛月明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这下事情就更复杂了,用十二指肠想一想,都知道割那种玩意下来,肯定不是用来泡酒喝的。

    那女子究竟是不是柳仪景,又为何会被割了那种东西。

    若是按柳仪景的脾气,何该是把他们炼制成凶尸傀儡才是。

    除非……

    有一个不好的念头闪现出来了,洛月明一时之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师兄,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雪恨的!待我抓到那个贱人,我必定要把她剁成一块一块的,以慰你们在天之灵!”

    长情听不得旁人哭丧,忍不住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他们自己找死?”“你胡说!他们怎么可能自己找死?死者为大,你怎么能这般诬蔑人?”

    “此前店主说,那死人的房间原是那女子所住,深更半夜,一群血气方刚的男修闯入一个女子的房中,这本身就于理不合罢?还有……”

    长情作出一副要干呕的模样,两指夹着一根细长的银针,脸色都青了,“他们的身上,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若是我猜测不错,他们死前曾经jianyin了那女子。”

    洛月明:我了个草的,这牛鼻子小道士可以啊,把我不敢说的话,一股脑全给说了!

    “胡说!扶音谷可是名门正派,怎么可能行出那种事情?上至我父亲,下至扫地的弟子都不会行出这种事情!”

    此话一出,那支玉簪嗖的一声,擦着徐忆轩的耳边,直直扎进了她身后的石柱上,吓得她腿脚一软,跌坐在地了。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我不信,我不相信!”

    夜色入户,此地荒凉,并无人烟,柳仪景为了躲避追杀,不得不隐姓埋名。

    有了此前在客栈里的经历,他现在根本不愿再入世,最起码得灵力先恢复了再说。

    柳仪景有些小瞧女身被破带给他的伤害了。

    从被破到现在,已过了好几日,在这几日几夜里,他没有一刻松快的。

    腹部胀得难受,时不时腹痛如绞,就连运转灵力都做不到。

    他现在就像一只丧家之犬,被人追赶得东躲西藏。

    好在,还有一个越师兄肯陪着他。

    柳仪景近日脾气很坏,每每一瞧见越清规,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当夜种种。

    被越清规破了女身时的痛楚,身下流的血,眼眶里落的泪,还清晰无比地印在脑子里。

    他痛恨这一切,无时无刻不想就地诛杀越清规,可同时他又深刻明白,他只有一个越师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