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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意有所指地点了点摊在面前的申请表。 季行觉非常不可思议:“你觉得我可能会为了一笔经费和你签这种没头没脑的东西?” 戚情冷静地反问:“不可能吗?” “我也不是毫无底线的!” 戚情毫无波澜:“听说支持这个项目的上将目前不在帝都。” “你在威胁我?” “十秒。” “……几个亿的资金而已!” 季行觉瞪着戚情,在倒计时的最后一秒,来不及细看协议上的内容,悻悻地留了个狂草签名。 完全不出所料。 戚情嘴角一勾,笔尖飞转,在申请表的审批人后面签字盖戳,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帝都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等着看季行觉的笑话,期待戚情对他施与报复。 他都做好被斩尽杀绝的准备了…… 季行觉甩了甩脑袋:“现在可以说明,你让我签这个什么意思了?” 戚情没回话,拿起那份协议书,打量着季行觉歪七扭八的签名,左手打了个响指。 一辆悬浮车应声出现在天台边,似乎埋伏已久。 “过来。”戚情拎起协议书,大步流星走向那辆车。 季行觉不得不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去哪儿?” 戚情又当了哑巴。 季行觉揉了揉眉尖,格外牙疼,找不到以前和戚情相处的方式,这破脾气还比以前更难对付了,只能老老实实坐下。 戚情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淡淡开口:“今天的会议从早排到晚,你们来得不巧。” 季行觉愣了愣:“什么?” 戚情却闭上嘴,不再多说了。 季行觉眨了眨眼。 这是在为早上放了他们鸽子的事做解释? 真是神奇,戚情居然会特地解释这种事。 不到十分钟,悬浮车停在了一栋高楼外。 季行觉望着“帝都民政局”几个大字,感觉戚情是真的疯了。 已经要到下班时间了,今天又是暴雪天气,大楼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不用排队,俩人一个一脸冰冷,一个一脸茫然,工作人员瞪大了眼,拼命将视线在俩人间来回转移,并哆哆嗦嗦伸出手,按住了旁边没认出人、一脸担忧想报警的同事。 一片混乱里,只有戚情保持着冷静自若,赶在工作人员关门下班的前一分钟,手里多了本盖着戳的红本本。 结婚证里印着一行字——你们将沐浴在帝国永恒的光辉下,见证彼此坚贞的爱情。 写作结婚证,读作卖身契。 戚情不怎么在意地将那个红本本往怀里一揣,瞥了眼时间,脚步不停地往外走去。 民政局外停着两辆车,他走向了另一辆,在声势愈发浩大凛冽的暴雪中,只丢下一句话:“明天搬过来。” 季行觉徒劳地喊了声:“喂!” 悬浮车的车门咔嚓一声闭合,嗡地起飞,转眼消失在了风雪中。 候在另一辆车旁的,是刚刚开车送他们过来的栗色短发军装男人,对方啪地冲季行觉行了个礼,微笑道:“夫人,您好,我是元帅的副官达梅尔,接下来由我护送夫人回家。” 季行觉:“……” 他并不觉得戚情是派人来“护送”的,把护送换成“押送”,或许更符合元帅大人的本意。 看来前线果然很凶险。 与穷凶极恶的星盗头子与虚伪狡诈的联盟周旋七年,戚情成功进化为了个神经病。 季行觉一言不发地上了悬浮车,没什么心情说话。 达梅尔礼貌地询问了季行觉的住址,坐在驾驶位上输入,不动声色地偷瞄季行觉。 以一名军人的眼光来看,新晋的元帅夫人不太合格。 身段单薄瘦弱,肤色是长期不见阳光的苍白,左眼下有一点小小的红色泪痣,为俊秀的面容催生了几分精致脆弱,看上去就和帝都里每一个乏味可陈的贵族美人一般,华而不实。 他心中略感失望,正要收回视线,季行觉却似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突然睁开了眼。 他偏头看过来,脖颈细瘦的线条有了力量感,黑漆漆的眼眸直直对上了他的目光,眸光清澈雪亮,隐隐有几分刀光般的锋锐凌厉,整张脸怦然鲜活生动起来,令人不敢直视。 没料到季行觉这么敏锐,达梅尔心里一惊。 季行觉若有所思地望着他,肩膀一垮,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散淡样:“对了。” “夫人有什么吩咐吗?”和他的放松相反,达梅尔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我的车呢?” “啊?” 帝都以皇宫为中心,由内向外,依次是政府要地、皇亲国戚和达官贵人的居所,层层向外,外圈就是普通民众的居所,阶级分明,经常被自由联盟内涵诟病“腐朽落后”。 安卡拉星上的人,总以居住在内环、靠近皇宫为荣。 季行觉不敢苟同,至少搬到最偏远的外环后,他的睡眠好了不少。 到家花费了点时间,季行觉先瞅了眼楼下停着的小破车,满意地谢过副官,刷了密码,走进家里。 戚情的所作所为太过魔幻,他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机械地洗完澡,亲自烹饪了一碗看不出原料的诡异料理,坐到餐桌前,在家庭机器人的红光警告中吃完,冷静地道:“感谢你的担心,我不会中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