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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称呼,这措辞,这语气。 估摸这位就是潮生族的首领了。 不由分说,鲛人之皇伸出一只长蹼的利爪,直逼虞扶尘咽喉。 后者浑身乏力难以躲避,竟生生被刺破了颈部动脉。 顿时鲜血横流。 被人摆了一道,虞扶尘心道我命休矣,闻着自己的血腥味犯着恶心,忍着反胃闭上眼睛,安静等死。 然而鲛皇下一爪并非穿透他的胸膛,贪婪嗜咬他的炽热的纯阳之心,而是以舌尖轻舐指尖血痕。 怀着疑惑开口,内心满是不解:“你……血中为何会有故人的气息?” 第61章 当个屁……放了 事后, 虞扶尘按着颈间的伤口,歪着脑袋靠在一旁心事复杂, 对面前这群龇牙咧嘴, 感受不到善意的鲛人怀着三分畏惧,七分无奈, 时不时瞥向床上那位鲛皇一眼。 这家伙能言人语, 通人心意,和其他面如土色,长相奇丑的显然不是一个级别,若非如此, 也不至于一出手就重伤了他。 难得在严密监视下喘口气,虞扶尘借机观察情况, 海底宫殿由巨石垒起, 四壁雕着精美纹饰, 全然不似在水下能完成的艰巨工程。 或许……这座华美宫殿曾傲立于大陆之上,随地壳变迁才逐渐沉入苦海。 此处有灵力与结界加持,使得他一介凡人在水中也可闭气保命,不至于窒息而死, 也能抗拒浮力的作用下沉, 除去水压的缘故而感到胸中憋闷外, 与陆上几乎没有差别。 早些时候他被鲛皇所伤,鲜血融入海水,令鲛人们为之躁动。 其间虞扶尘还看见墙壁的缝隙中透出无数星点的诡光,正是鲛人瞳眸散发出的异彩。 看来在这苦海之境, 幸存的潮生族鲛人不在少数。 好不容易给伤口止了血,虞扶尘尴尬道: “我……能走了吗?” “苦海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即走的地方?大胆痴子!” 被无故骂了一通,虞扶尘有口难言,只能憋着口气,费力挤出个笑脸:“您看不上我,我也不好不识抬举,不如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 鲛皇不以为然,傲气的摆动着鱼尾,绕着虞扶尘游了半圈,上下打量着不速之客。 见他眼神骤现凌厉,虞扶尘立即闪身后仰,鲛皇倏然间刺出的长戟扑了个空,条件反射的横扫一腿,直到动作出去才想起对方是个没有脚的妖怪。 虽说可屏息而活,但凡人在水中的活动迟缓,比不过生在海底的鲛人。 几个回合下来,虞扶尘显出弱势,眼看鲛皇步步紧逼,也顾不得身在潮生族的地界要给对方的皇帝老儿些许颜面,运起一掌正击在后者心口。 其实这一掌鲛皇本可游刃有余的避开,却在须臾间显出迟钝。 而虞扶尘坚信他会躲闪,所以并未收手,当鲛皇猝不及防被打的闷哼一声,人被撞出好远时,两人都是极其意外的。 “不要紧吧!我没想伤你的!!” 不待虞扶尘上前拉人,鲛皇已被数名近侍七手八脚的扶起。 他口中溢出一道腥红,很快融于海水中,好在脸色没有显出异状,虞扶尘松了口气,忙转移话题:“你身上有伤?你明知道打不过我的,何苦?” “本皇只想试探故人之子的能耐罢了。”他话锋一转:“曾经向本皇信誓旦旦许诺此生不会婚配的人,此刻在何处?” 虞扶尘一怔,粗心如他,自是没能发现鲛皇话中有话,前后所指根本不是同一人,只想着对方以“故人之子”形容自己,那么他口中的“故人”理应指的是自己的父亲。 可自己对双亲的记忆很是淡泊,甚至可说毫无印象,这话实在不好回答。 再者,鲛皇又提及此人曾许诺不会婚配,比起双亲,他指的倒更像是…… “恕在下愚钝,还请鲛皇明示。” 那人不易被察觉的叹了口气,转语间有了思量,改口道: “法华君,风知难。” 果然。 虞扶尘自小被风长欢以精血喂养长大,与那人血脉相连,虽说不是亲生,却也有血缘的实质在。 “鲛皇口中的法华君,正是我的师尊,托鲛皇的福,他……现在很好。” 既是故友,自然不好托出实情让人担忧,说句中肯的话,潮生族被九重天迫害的现状可不比东躲西藏狼狈度日的风长欢好到哪儿去。 可惜他有一腔善意,对方却并不领情:“哦?是吗,既然如此他为何不与你一同前来,莫不是怕本皇取笑他生不逢时?” “鲛皇说笑了,实不相瞒,在下此行到苦海是为求助,或许师尊是拉不下脸面求人呢?” “好一个舌灿莲花的晚生,最好如你所言。既然如此,本皇也大发慈悲一听你的请求。法华君与本皇乃是旧识,看在他的面子上,说不定本皇会应允。” “鲛皇,我是来求医的,一位友人胎死腹中,我与师尊不能坐视不理,这才不远千里而来。” “……旧识是旧识,其实关系也没那么好。” 老东西精明得很,真是大言不惭! 与鲛皇相对,虞扶尘还是年轻了。 他愣了半晌才明白对方话里有话,明摆着是不想救人,亦或是怕麻烦。 总之相比之下,连与故人的友情都可以暂且搁置不谈,可见对鲛皇,乃至潮生族而言,这个请求的代价是极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