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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这是在保护我们? 曹焕自言自语道,随即摇了摇头,被自己的想法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话放在谁身上都不奇怪,唯独无法放在余了身上,想想都诡异。他拉过棉被盖过头,将空调往下调了两度,闭上了眼睛。 星期一曹焕到了中心,第一件事就是跑声像室观察了一圈,不过那儿完全没有余了来过的痕迹。这导致他整一天都没法好好上班,时不时就往声像跑,但显然是徒劳的,平时他都抓不到余了,现在更不可能抓到了。他拿起手机,决定预约个车,下班后直接打车去余了家堵着。而就在下班前三分钟,余了竟然出现在了中心,惊得曹焕揉了好几下眼睛,以为是出了幻觉。 你、你来了? 嗯。 余了上下打量了曹焕一轮,伸出一手挥了挥,示意他别挡路。 我说真的,你最近别回家了,先找个地方躲一躲,我有个房子空着,你去那儿住。 余了在声像室前停下脚步,转身插兜盯着曹焕看,看得曹焕背后发毛。 怎么了? 别恶心我。 余了反手打开门,进门前回身指了一下曹焕,当着他的面嘭一声甩上了门。 如是这般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余了真的如浪子回头般每天按时上班下班,连副主任都以为她这是受到了自己的感化而骄傲了好几天。更甚者,某一天曹焕来上班时,余了竟然已经在了,还帮着大家一起做大扫除,她那件很黏毛的外套搁在椅背上,今天倒是特别干净,一根雷电的黄黑毛也没见着,可以说是纤尘不染。 曹焕站在门口,想想也是,他根本不了解余了的生活情况,余了多会自保的一人啊,说不定住处也不止一地,再不济她还能直接回美国去,那些人手再长,难道还会伸去海对岸吗,哪用得着他来担心。 曹大爷,站那儿视察呢?快去大接待室帮忙把里面的纸箱搬去储物间。 秦诗手里拿着抹布,叉腰朝曹焕喊道。 怎么突然做扫除了,不过了啊? 曹焕一边往大接待室走,一边回喊道。 你当我愿意啊,昨天我都准备睡觉了,叶主任来了个电话说今天早上公安厅的人要来,叫我和管茕早来一个小时打扫卫生。我的美容觉啊,少睡一小时多一条皱纹呢! 又来? 曹焕在接待室门口停步,弯腰想搬起最上面的一个纸箱,哪想竟然一下子没搬起来。他掀开盖子往里看了眼,全是废纸,实打实的重量。 是啊,烦死人了,都当我们不用工作呢。 秦诗应是又想起了那个恶心人的寸头男,表情扭曲地咦了声。曹焕望着眼前的纸箱,擦了擦手掌,憋了一口气艰难地搬起箱子,一步步往储物间走,等他搬完最后一个箱子回来时,除去秦诗一人端端正正地站在门边,前厅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他回头一看,其余人全挤在大接待室里朝外张望,手里的各种清洁工具都还没来得及放回去。 曹焕,快进来。 管茕向曹焕招招手,曹焕反应过来,也溜进了大接待室中。他前脚刚踏进大接待室,叶怀国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后边依次跟进来三四个西装笔挺的人。那气场确实不一样,全身都是范儿,走在最前头的人一边笑着点头,一边环顾四周,仿佛巡视自个儿的所有物般。寸头男果然也在其中,跟在了最后边,他路过秦诗的时候看动作想伸手碰下她,不过被秦诗给巧妙地躲开了。 等一帮领导都进了主任办公室,大家才敢出门去还清洁工具。曹焕则是直接回了临床办公室,一看时间,竟然都没到上班的时间,怪不得一路上他觉得法医区怎么那么空,搞半天是人都还没来。 哈。 曹焕窝进椅子里转了一圈,拿起桌上的意见书扇了扇风,心想这可真是稀奇,来蹭中饭的领导不少,来蹭早饭的倒是第一次见。 今儿个不巧,法医区洗手间的水泵坏了,那帮领导也不知怎么个事,大有要待到中午去的势头,曹焕憋了一上午,实在不行了,趁人都还在主任办公室,他赶紧跑过等候厅,去往对面文书区上厕所。他准备速战速决,跑得飞快,蹿到走廊尽头要拐弯时,余光瞥见余了跟着谁进入了小会议室中。他停下脚步,有一瞬间脑中似乎有个信号牵着他往会议室门上趴着偷听,他猛地惊了下,非常唾弃自己的神经质想法,借用会议室解答疑问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自己去偷听算个什么事。曹焕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这回上完厕所再往回跑,即使小会议室灯还亮着,路过门口时他也目不斜视,脚步不停。 在曹焕以为差不多到了能和余了聊聊和解的事时,余了又不出现了,他瞬间紧张起来,工作也工作不下去了,一脸愁容地跑去前台狂拍秦诗面前的大理石桌面。 今天余了没来?我刚去问了,病理也没有出诊的,你看到她人了没? 注意形象,这是公众场合。秦诗一把拍开曹焕还在拍桌子的手,朝后面等候椅上伸长了脖子想看八卦的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人没事,请假了,说是发烧,请了三天。她昨天晚上九点多给我打的电话,我差点就没接,用的我没存的号码,1349什么什么的,我还以为是sao扰电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