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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鬼头当球踢,也只有这些鬼能想到了;不知该说一点就通,甚是聪颖好,还是该叱责他们偷别人的头踢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

    应该庆幸一下,当初还没有顺便提及“篮球”一事,否则找头的鬼又得多几个。

    圆碌碌的头滚动着,一咕噜地就滚到了我的脚下,正好那双眼睛对上了我,笑嘻嘻道:“城主好。”

    不,我一点都不好。

    外边的声音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闯祸的那几个孩子不知所措地站在洞那里,无辜的看着我。

    说是无辜,也谈不上无辜,只因他们的模样太过骇人,让我有些难以直视。

    又有丁点儿的心酸。

    我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玩泥巴呢,哪里会踢鬼头!不知道是替年幼的自己还是替这些年纪轻轻就早夭的孩子。

    “过来。”我招招手。

    为首的孩子被后面的几只鬼推着,扭捏着到了我的跟前。

    “城主。”

    稚嫩干脆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好意思,一只完好的眼睛虽然夹杂着浑浊的血色,却带着不谙世事的稚气看着我。

    有点奶声奶气的,本来看着对方自己因为害怕还有几分紧绷的,此刻稍微有些放松下来。

    不等我说什么,对方就一副乖乖孩子的模样,将滚到我跟前的头抱了起来,后退了几步放在自己的脚跟前,老老实实地低头站着:“我知道错了。”

    看不见对方的面容,对方也不过是个矮冬瓜,小小一只的。我轻咳了几声,故作威严:“你错在哪里?”

    “我错在不应该偷别人的头来踢。”只见对方将自己的头给掰了下来,抱在怀里,那只眼睛还看着我,散发着诡异可怖的血色光芒,我心一激,口水卡在喉咙里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

    现在我的子民都在看着我,我要忍住!

    面前的孩子抱着自己的头老老实实地鞠了个躬:“以后我们要踢球的时候,一定不拿别人的脑袋来踢,会用自己的脑袋的!”

    关键不是球不球的,是脑袋这样踢会傻的好不好!

    手伸过去的时候,对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头,颤抖着声音:“城主大人,我下次再也不会了,你不要把我吃了;我还小,吃了也没什么力量。”

    说着说着还哽咽上了,叽里呱啦抽抽噎噎的,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讲什么。

    其实他们还是怕我的啊......

    顶着洞外人担忧的目光,我将孩子怀中的头拔了出来,轻柔地放在对方的脖子上安放回去。

    “我......本座不吃了你。”

    再说我也下不去口。

    “只是你们下次不许再偷别人的头在大街上踢球,会给别人造成困扰的,知不知道?”

    “嗯嗯。”

    刚安放的头还未来得及固定,随着孩子的点头差点又掉了下来,还好我手疾眼快地扶了回去。

    等等,我刚刚抱着一个鬼头,还给人......不对,鬼,安回去了!不仅如此,我还多碰了一下!!!

    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啊!

    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我就忍不住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恨不得能够回去洗十遍澡。

    不过话说,鬼真的会有鸡皮疙瘩吗?

    “谢谢城主大人。”抱着跟前的头,不知道是谁的头,眼珠子还在那里转溜着。孩子无邪地笑了起来,虽然在我看来是血盆大口,一咧嘴就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

    “城主大人,下次我能够跟您一起踢球吗?”

    想想一个人的脑袋被踢来踢去的,我还是不寒而栗,难以跨过自己心中的那道难关。

    “不了,本座素日无空。”

    也就是睡觉加发呆,外加想想怎么建设鬼城而已。

    哦,还有顺带研究怎么引出自己体内的力量,并且运用它。

    “好吧。”

    看着那好不容易固定好的小脑袋恹恹地垂着,我突然又有些于心不忍了。

    对方看上去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怖,只不过是一个被拒绝的贪玩孩子。

    “不过......”在众鬼面前,我还是要维持一城之主的从容:“若是你们还想的话,在洞未补上时,可过来戏耍,不许叨扰别人。”

    对方身上的鬼气像是有了灵性一般,瞧着就很高兴的样子;然后一转头对着我的那“天真无邪”的笑,我嘴角的笑意不住地隐了下去。

    求一个能够让他们长好一点的方法啊!

    抱着头颅的孩子超自己的同伴走去,然后几个孩子们不知道在嘀嘀咕咕着什么,然后不一会就看不到人了。原想着可能不知是跑哪去玩了,在亭内坐了一会儿,正准备会殿内时,那些个孩子又出现了。

    一帮鬼娃娃用那双充血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乍一眼看去跟小时候玩的那种激光笔似的。自我催眠的时间长了,看着也没有那么吓人了。

    “城主大人,我们可不可以留下来伺候你呀。”

    我看得出,几个娃娃十分想摆出一个讨喜的面容来讨我欢心,可奈何面部受损太严重,扭曲的表情看上去更加的可怖。

    “本座不收童工。”我狠下心抽离自己被抓着的衣袖。

    “我们可乖可乖的了,爹娘说我们做事麻利,还天资聪颖。”说罢,孩子们迷茫地眨眨眼,嘴里奶声奶气地又重复了几遍“爹娘”。

    他们哪里还记得自己的爹娘是什么模样,那些个大人们又哪里记得自己生前的爱人。一时之间,看着他们,心里有处地方莫名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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