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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会被那么美好的人全心全意地对待,路白的心里就忍不住砰砰砰地直跳。 要是他能取代鬼见愁就好了。 这是他的心魔。 目前大长老只有他一个弟子,也只会对他一个人好,他总是竭尽全力给他最好的。 可是可笑的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鬼见愁的痕迹。 山上是有一座小木屋,师父从来都不让他去,因为那是鬼见愁在被献祭之前所住的地方。 “那是你师兄之前住的地方,如果有一天他要回来的话,我不希望他连一席之地都没有。” 对方的眼里是抹不开的忧愁。 他不喜欢这样的大长老。 对方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那个,他素未谋面的师兄。 他说,如果当初他没有闭关的话,就一定能够护住他唯一的弟子了。 他说,他希望自己能够好好修炼,哪怕他哪天出了什么意外,他的师兄还会有人念着他,记挂着他。 是啊,他天天都记挂着鬼见愁,每天都巴不得他能够快点死去。 他一直抱着这样的念头修炼,最后在好不容易破元婴五阶的时候,他发现他有心魔了。 大乘一阶的境界其实已经可以分开自己的心魔并把它摧毁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路白有点儿不想那么做。 留一点点的念想。 如果他做得比鬼见愁好的话,他是不是就能取代对方在师父心里的位置。 他日日人前端做他温文尔雅师兄的模样,夜夜人后诅咒鬼见愁快点陨落。 他不喜欢鬼见愁,恨不得让对方立刻消失。 可是他不仅没等到鬼见愁身死道消的消息,反而还听到对方进阶的传闻。不仅如此,对方还以一己之力打破了当年各大长老联合的封印。 “路白师兄,你怎么了?” 因为他不小心将茶杯碰碎,随行的师弟担忧地问道。 他不能把真面目显露出来。 转头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昨天遇到瓶颈期,未能有突破,现在还有点钻牛角尖,想着如何才好。” 他是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日日夜夜地诅咒对方,不仅没将对方咒死,还把对方咒进阶了。 回去看到师父一脸自豪地感慨“不亏是本尊的弟子”时,怒气更是达到了最高点。 鬼见愁他凭什么? 一个已经成为鬼修的人,凭什么还要占据师父的心。 更让他咬牙切齿的是,因为鬼见愁打破了结界的关系,所以那些胆小的灵修希望能够借太虚之境一事跟鬼见愁卖好,一是希望对方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二是能够镇压百鬼,不要让那些怨魂为祸人间,最好是牢牢地锁在鬼城里。 虽然很生气那些灵修们向着“鬼见愁”,但是也能理解,鬼见愁以一己之力打破结界,实力深不可测,如今大乘修为的没有几个,大多陨落,而好好的几个也因为瓶颈问题迟迟无法突破。 他是得了机缘,吸收了传承的灵气才顺利突破元婴期进入大乘,只是因为根基不稳,实力还处于元婴三阶时期,只能够用传承中的法宝掩饰自己的修为。 这件事情,路白谁都没有告诉,包括大长老。 因为想要跟鬼见愁交好,他们就想到了利用他大长老的弟子身份去接近鬼见愁。 他当然答应了,只不过他只是想探一下对方的底而已。 仙盟的几位长老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太虚之境不仅对小辈开启,并且还想着给鬼见愁卖个好;路白想着若是对方进了太虚之境,自己可趁乱一搏,用法宝掩盖杀了鬼见愁。 自己再用身上的伤去跟师父哭诉,师父一定会讨厌鬼见愁,从此心里只有他一个人的。 一想到这,路白的嘴唇就忍不住勾了勾。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本想深夜的时候去探一下路,不曾就恰好被对方的右护法抓住了;这是路白第一次见到这个名义上的师兄。 原本以为对方被投进了这鬼城之中会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本还想偷偷在心里嘲笑对方一番的,却不曾料到对方跟自己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身着玄衣,肌肤如雪,唇色如血,随意地一瞥便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似是仙子在看着。 对方看上去远比他还要好,心里有一股不清不楚的情绪在蔓延,这让他觉得很不舒坦。 为什么自己这么狼狈,对方却这般好。 为什么自己无人挂记而对方却有师父时时刻刻地挂念着。 天道待他不公。 这个人不由分说便将他关进了肮脏的地牢里,还幼稚地想用那些鬼怪来威胁他。 “哼,你此等腌臜小人,妄想要瞒过青天大老爷,却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啊。” 那头咿咿呀呀地吵闹着,路白在最角落,将那些鬼的胡言乱语尽收耳内。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敏感了,总觉得这些鬼怪的话意有所指。 肯定是鬼见愁看到那枚玉佩,心里对他生了嫉妒,故意派这些鬼来折辱他,将那些话告诉他的。 想到这里,路白忍不住笑了。 鬼见愁越是嫉妒,自己就会越开心;可是事实好像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