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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竟是浑然没有在意对方语气里的冷漠,而是关切地询问道:“苏先生,你的身体这是怎么了?” 苏落衡微微顿了一下,而后像是被人扒开了遮容的面具一般,神情竟出现一丝崩裂。 然后他随口丢下一句:“与你无关。”便匆匆出去了。 晨间的山林还沁着一丝寒凉,在踏出屋外的那一刻,寒气入体引得苏落衡体内顽疾又来势汹汹地复发了。 只是这一回他没有昏迷晕倒,而是肺部一阵闷痛,让他只想把体内浊气给全都咳嗽了个干净。 他咳出了红血呛出了泪花,手撑在树干上咳笑出了声。那笑声带着一丝压抑的悲凉,似嘲讽又似笑自己心软又虚伪。 对方问他怎么了,他竟回答:“与你无关。” 怎么就与这少年无关了?若不是此人……若不是此人,他又怎会有今日这副模样? 苏落衡心生恨意,无不怨念道:“不过一条重伤在身的魔龙罢了,你怎就下不去手?他毁了你的家园,害死了你的族人,还用大水淹没了所有。就连你这一身沉珂旧疾病痛缠身,都是拜他所赐,你还有什么好心软的?” 紧握的手越收越紧,被氤氲水光模糊了视线的双目也逐渐狠戾了起来,闪过一道凶狠的血光。 然而在这危险的预兆来临前,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道怯生生的试探性的关怀,像小兽般小心翼翼地靠近与讨好,“苏先生,你还好吗?” 那一刻青年体内即将掀起的杀人欲.望,竟在少年的这一声笨拙与关切的问怀下微微顿了一下身体。 苏落衡垂落下手转过身去,缓缓擦去了唇角咳出的血迹,深深凝视着对方的面庞。少年一张容颜略显苍白,唯有唇际那磕破一点血,而沾染了些许色彩。 青年的目光落在了他唇上,眸光隐隐晃动带着一丝看不透的幽深。 他眼前的那个少年面色苍白双目失明,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拖着一副残躯病体走出屋外,来问他:“还好吗?” 嗬,也不知是做给谁看。 苏落衡心中虽无不恶意地猜忌揣度别人,但眼底那涌起的寒冽杀意到底还是因少年的这一句话,烟消云散消退了个干净。 他缓缓回道:“无事。” 外面风寒,该进屋了。 他从未问过少年的名字,少年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他曾坐于窗前翻阅古书典籍,纸卷吹动翻出哗啦啦的轻微声响,被他随手压在了掌心下。 少年侧耳倾听,好奇地询问道:“苏先生,你在看书吗?” 苏落衡神色微微顿了一下,而后收起手中的书,淡道:“不过是闲暇之余的随意消遣罢了。” “哦,”少年也没在意他的冷淡,而是自顾自地找话道:“先生有自己的名姓,可我却一直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语气中竟还带着一丝怅然,似有所遗憾,也不知他在惆怅着什么。 苏落衡原是不打算接话的,但少年却突然摸索着移到他的桌边,轻声问道:“所以,苏先生能帮我取一个名字吗?” 少年面上双目遮容看不清神色,但浑身却带着一种纯然无害的真诚。 苏落衡在抬眸看见眼前的这一幕时,心底的冷淡与疏离竟也微微地松落了一瞬。 恰有微风自窗而入,吹动了手边未合实的卷书,书页“哗啦啦”地翻动。 风停了,书页也停止了翻动。 目光落在了书中的某一行段落下,青年状似随口一说,淡然道:“那便叫你,晏修骞吧。” “晏、修、骞。”少年低低地念了一声自己的名字,随即抬头轻笑一声,开口道:“谢谢苏先生,我很喜欢。” 那唇际缀着的笑意似是有什么摄人心魄的能力,一晃便就晃入了苏落衡的眼里。 他轻叩在书页上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曲拢,而后从书卷上拿开,说道:“算算时日,你的眼睛也快好了。明日,我便给你把纱布拆了吧。” “拆纱布?”少年闻言似是微微一顿,而后笑开了,“也就是说,我能看见东西了?那我是不是,也能看见先生长什么模样了?” 他想看见我? 这是苏落衡在听到对方说的这一句话后,心中冒起的第一个念头。 但不知为何在看见少年唇际漾起的笑意时,所有到嘴边疏离冷淡的言论又通通消失不见。 最终他也只是轻嗤一声道:“万一我面容丑陋青面獠牙,岂不是让你失望了?” 少年俨然听出了他的话不过是信口胡说罢了,随即淡笑地回道:“我虽看不见但听先生的声音,也能听出你定是位容色绝代仙姿佚貌之人。” 啧,这小东西还挺会说话的。 不过苏落衡还是曲指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道:“你用的词是形容女子的。” 晏修骞面色顿了顿,而后笑意不减反加深道:“夸人长得好看,可不分男女。” 那一夜少年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安然入眠。 因为这一晚的苏落衡不知是因什么心情变得有些好转起来,不像往日总是那般阴郁冷漠,而是平和地拿出了一把箜篌,置于身前安静娴熟地弹着琴弦。 琴声婉转清脆悠扬动听,如清风拂面如流水润过人的心田,带着抚平人心绪的空灵之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