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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已经长成青年,安稳地枕着他的胳膊睡在他的怀里,他摩挲着路采的无名指,想象自己不久后和恋人在司仪面前发誓。 或许路采自己都不记得了,在十八岁那年,曾经和萧远叙说过自己不打算结婚。 有关婚姻的丧气话,有关婚姻的烂摊子,足以教人望而却步。 二十四岁的路采应该听得更多,也见得更多,可他现在选择了鼓起勇气,和萧远叙走上更远的路途。 在漫长到想象力无法填满的未来里,要和同一个人一天天地度过,是否会让人感到茫然或恐惧呢? 以前的路采或许有过,以前的自己大概也有过。 不过现在可以笃定的是,他们都很期待余生的漫长厮守。 萧远叙道:“今年是我们恋爱的第六年,听上去很久了,可是我觉得没够,时间过得这么快,每次你出现在我眼前,我都觉得没喜欢够。” 他常对路采说情话,可那都是在私下,更何况这么直白。 路采的耳朵变得更红,抬起捧花挡在脸前笑了一阵。 萧远叙也泛着红,道:“谢谢你在第六年允许我从男友变成新郎。因为你,宝宝,我开始相信丘比特的箭命中过我,而箭的另一端注定写着你的名字。” “同时我也开始相信,有些事物是永恒不变的,现在的我就想给你永恒的誓言。” “我发誓,我会一直爱你。”萧远叙道。 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心肝,他的绕指柔,他的梦里和眼中,最珍贵的纯净之地。 是灵魂的另一半,找到了对方自己才算完整。 他道:“我会一直虔诚地爱你。” 繁盛的花草围绕着他们,耳边是亲友的祝福,萧远叙注视着路采的眼睛。 他们交换了戒指,也交换了一个吻。 第81章 01 窗外白光闪过, 紧接着响起一声惊雷。 冬风吹着雨水敲打梧桐叶,潮气让衣服沾染寒意,叶灯脱掉羊毛大衣, 疲惫的身体在洋房的空调中慢慢放松下来。 他的行程实在太满了——这对于明星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大家挤破了头也想多争点资源。 但也许是因为体力临近极限,大脑迟钝地顾及不了其他,叶灯除了累以外,只觉得茫然。 “叶灯,你不在家休息?”有人喊住他。 叶灯转头瞥了眼, 是彭正卿,是自己经纪人手下带的一个演员。 “十几条消息催我来玩, 我过来坐一会儿。”叶灯懒洋洋道, “听说夏泽找了个新男友?” 彭正卿道:“一个吃流量饭的小鲜rou, 不算男朋友, 就是走得挺近的。那人你应该认识,和你一起有过活动。” 圈内这么多人, 红的不红的, 退隐的新来的。叶灯在风口上, 如同位于圈子的中心,周围来来往往,经常要接触生面孔。 他不是每个都记得,不过彭正卿说的小鲜rou, 自己确实很有印象。 因为那人跑来试图约过炮。 这里物欲横流,叶灯看惯了阴暗面, 自认自己也算不上清正。但听对方言语露骨地问约不约的时候,还是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当时那个人顶着张满是胶原蛋白、人畜无害的娃娃脸。 他说:“叶老师,我听说过你一些事, 在澳城那个老板身边过得很辛苦吧?我可以安慰你。”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叶灯在踏出那一步时,就做好了承受代价的准备。 如果说这是反噬,被反噬的时候,他并没有惧怕,理解对方的言下之意后,更多的是觉得可笑。 大概周鸣庚又被猜测成了阴晴不定的油腻中年人,在别人眼里,自己与他周旋之后,还得需要找年轻靓丽的□□寻求安慰。 “你在想什么呢?”彭正卿打断他的走神。 叶灯勾着嘴角:“我记起那个人了,不过和他没说两句话。” “难得你有兴致跟后辈聊天啊,说什么了?” 叶灯微笑不变:“让他滚。” 彭正卿:“……” 叶灯推门进屋,走进今晚热热闹闹的派对。 水晶灯下,小鲜rou和夏泽坐在宽大的欧式沙发上,氛围里有点打情骂俏的意思。 鉴于夏泽是个浪荡子,有兴致时冲着街边的野花都能撩上几句,所以眼前这场景并不能说明他俩有什么关系。 果然,过了几分钟夏泽就跟腻了似的,找了个倒水的借口,来到台球桌这边没再坐回去。 他主动凑过来和叶灯搭话,被晾在一旁的小鲜rou因此也注意到了叶灯,脸色变得不是很好看。 “待会他该朝你发脾气了。”叶灯道。 夏泽道:“你说段舒?不会的,最近新找的情人,该出现的时候出现,该消失的时候消失,有什么脾气好发?” 包养和恋爱不是一回事,他拿捏得泾渭分明,最好双方各取所需各当消遣,走心只会让人避之不及。 叶灯淡淡地“哦”了声,道:“划清楚点挺好的。” 夏泽调侃:“话里有话啊,叶老师。” 叶灯道:“怎么会,夸奖你有分寸还不行?” 不像自己,也不像周鸣庚,稀里糊涂,不清不楚。 虽然畸形的不该见光的关系结束了近两年,但他们不像其他人那样直接没了交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