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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趴在案几上吐魂的裴吉直接起身,看意图大概是要扑过去将大笑的男人打上一顿,不过他还没有彻底站起,翡冷翠三等男爵牛顿在一百年前发表的万有引力研究再一次证明其真理性。

    余礼白才想要侧身避让,男孩就是一跄踉,整个人迎面倒地。

    巨大的撞击声听得某水神和屋中妖灵们一起颤了颤。

    ……好像很疼的样子。

    整个客厅中静默片刻,有些愧疚的余礼白见裴吉久久不起,小心翼翼蹭过去。

    “裴吉啊,你还好吧?”

    “……”

    没有回答。

    “我错了不该笑你的,赶快起来吧。”

    “……”

    依旧没有回答。

    水神皱眉,伸出一根手指,戳。

    戳。

    再戳戳。

    余礼白嘴角抽搐,“……竟然睡着了。”

    看来很辛苦呢。

    他邹着眉犹豫片刻,伸手将熟睡的裴吉抱起。

    放着男孩在地板上睡觉可不行,虽然已经是晚春,但是太阳下还好,没晒到太阳的地方依旧是满满凉意,在地板上睡着了,万一受风寒了……

    等等,血族这种生物,可以受风寒吗?

    有关血族是否会受风寒的问题在中华国的实际cao作有人种,地域,等等限制,并且还是涉及到生命,死亡,宗教,生理,病理,病毒微生物等等领域的高端问题,水神这种五百岁没有接受过中华国时新全民小中大学等级教育的土老帽哪里是能够知道的。

    余礼白能做的只有送小家伙回卧室,考虑半天,又端了一壶热茶上来。

    吩咐妖灵们稍稍照看的余礼白才退出房间,就看到他躲之不及的某个青年也推开隔壁房门出来。

    两人抬头对视,皆是短短一瞬便移开目光。

    好尴尬,他们同步想到。

    季镰尴尬是因为面前是他有些喜欢但是没有发展可能的人,余礼白尴尬是因为他终于知道自己之前是多么作死了。

    明明人家小年轻有自己心上人了他竟然还一个劲的变化借口给人家开相亲大会,最后还亲口告诉对方自己想给他找个媳妇儿的意图,太羞耻。。

    简直无法面对真人。

    从半月前在画舫前匆匆一别,他这还是第一次上季家拜访,原本只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想要和裴吉打听一下最近季镰怎么样,毕竟听自己下属报告没有什么实感。

    怎么就撞上了呢?

    ……等等,在客厅还不够,这都跑别人后院来了,想要撞上太简单了,你丫是故意的才对吧!

    潜意识听从直觉行动的某水神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之间,空气仿佛都被他们的尴尬给凝固了,最后还是余礼白露出一个傻笑,先出口,“那什么……季镰,好久不见。”

    季镰默然点头,算是打招呼。

    “裴吉好像是太累,所以睡着了,我送她进来。”

    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说最近你一直在训练他,而且你自己也在锻炼……注意一点,不要太辛苦了。”话语在最后拐了个弯,变为关切。

    季镰只能沉默,用点头面对。

    从相遇便是如此,毫不掩饰的关心,哪怕是泥人也会被打动吧。

    能够相遇便已经是他的幸运,还在奢求什么呢?

    明明知道余礼白在隔壁,打定主意躲开,最后还是没忍住想要见一眼的季镰好似感觉不到自己心中汹涌的思潮,倒是感激起自己惯常的面瘫脸来。

    “送你出去。”他的回应只有如此短短的四个字。

    他对面温和的男人直白地从喉咙中冒出一个单音表示疑惑。

    “就、就走吗?”

    他果然是被讨厌啦?

    季镰却没有多说话,于是两人只能这般沉默的相送,沉默地在门口道再见,沉默地一人凝望,一人离开。

    季镰回身时,面对的是裴吉探究加指责的目光。

    “你和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

    水晶庙大殿中,一壶壶从库房中搬出的酒水被打开,余礼白半依半躺在一个个酒罐之间,整条鱼都是酒气。

    “被讨厌了呢。”

    一壶酒被喝下。

    “连话都不愿意和本君说。”

    几个大罐中的酒水被法术变得腾空成为一个水团,余礼白远远一吸,化作一道水线落入他嘴中。

    “死小孩,这么难讨好,哼。”

    哪怕是水神自己的酒库,也禁不住这样折腾,几个小时下来,大殿上的酒罐被一扫而空。

    余礼白醉醺醺从酒罐堆中爬出。

    “丞相!还有酒吗?”

    面对此情此景,就算库房中还有酒,龟丞相也只能回答:“没有了,水君大人。”

    “哦?”

    余礼白呆愣,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满大殿酒罐有些震惊。

    好久没有这样酗酒了。

    他默然,因为醉酒而飞上双颊的两朵红云迅速散掉,不过刹那,他看起来就和平常一样了。

    水神大人紧皱眉头。

    “好像……不应该这么伤心来着?”

    龟丞相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失恋,而且还是初恋失恋,当然会有这么伤心啊。

    余礼白一挥衣袖,倒下的酒罐被扶起,汩汩流动的声音冒出,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所有的酒罐在下一刻竟然都被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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