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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久久等不到林缚安全的信息,彼此对视,准备强制破门而入进行确认前,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青年缓步从走廊转角走出来。 他的面容温柔,两手插在外套的兜里,狭长的眼眸在扫到办公室前立着的数人,眼括大了一点:“我以为是谁,原来是我们学校的独苗苗回来了。” 巴泽尔望见他,立刻道:“你试试感应下里面的情况,方才校长的精神力突然溢出,信息很狂躁。但他们两个正在谈事,我们不好贸然闯进去。” 他是信任林缚跟卡尔的,但需要让门口这群第四军的亲兵安心。 那几人的视线落在龚源脸上,很快判断出他向导的身份。 几人对视,不动神色。 龚源走近门口,扬起手屈指敲上去:“担心就敲门,磨磨蹭蹭那么久,要出事早出了,还轮得到我来感应?” 包括巴泽尔在内的几人:“……” 大约几秒后,门应声而开。 来开门的是林缚。 他显然很好,面色如常,衣角都没乱一点,跟进去前的不同大概可能是因为走动,衬衫多了几处褶皱。 很快就被掸平。 瞧见龚源,林缚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惊喜的笑容:“龚老师。” 龚源偏头,不着痕迹的越过林缚的肩头,瞥了眼办公室内的情形,笑容温润,狭长凤眸笑眯:“你跟校长的事聊完了吗?方便我进去?” 林缚退开半侧身体:“校长既然特意叫您来,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龚源抬脚进门。 门外,佩德·拉特望着林缚。 林缚关上门前,望他们一眼:“不用过分紧张。” 几人行礼:“是!上校!” 他合上门,心想,一时半会,怕是改不过来。 办公室内,龚源看见了坐在办公桌后的卡尔。 他的样子实在算不上好,满头大汗还没来得及擦,眼白上爬着血丝,面色苍白的靠在椅子中。 龚源的眸子钉在他身上,半晌后,僵住的指尖才能慢慢动弹,在衣兜里缓缓松开。 脸上的温和笑意淡的几乎没有,仅剩的那点不能让人安心,反而让人隐隐察觉到其下藏着的暗流涌动。 他的脸上愈是平静,这件事愈难以糊弄过去。 嘴角似是讥讽的牵动了下:“上将,下了战场还能让我见到您这副样子,您可真是厉害啊。” 卡尔被他讥讽的话刺得眉毛拧紧,脸上的疤痕无力的扭动了两下,然后颓然的归于安静,一动不动。 这场对话,林缚无法插入,也不会插入。 他在一旁安静的望着,对卡尔校长投来的视线避而不见。 龚源拖来一把椅子坐下,双腿习惯性的交叠,想要后仰,最后抑制住了自己的动作,两手合拢搭在膝头:“谈完了吗?” 卡尔:“……谈完了。” 龚源:“行,那人我先带走了。校长的问题似乎已经被解决,我就不多担心。回见。” 他说完起身,真的没有再管卡尔的意思,对林缚道:“你们大概已经谈完了,剩下的跟着我走吧。你先前的精神力检测一直是我来记录,这三年留了空缺,让我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 林缚乖顺的不像个即将成为军团统领的军人,放卡尔一人在办公室待着,不仅没管他,还将外面的一群人全带走了。 卡尔:“……” 他独自坐在办公室。 作为阿尔忒弥斯军校的校长办公室,这所房间并不奢华。 简单的桌椅板凳和装饰,外加休息间。 因为东西太少,所以显得空旷。明亮的天光从大扇窗子铺的满堂耀白,空荡荡的,安静到孤寂。 他脸上强硬的、凶狠的神色像是被日光晒化了,慢慢的,一点点融化,化成一滩淌满地面的水泊。 精神力很稳定,没有任何波动的待在精神海里,安稳的像是陷入休眠。 它们的主人却在明亮的盛光中弓着脊背,捂住脸低声哭嚎,温热的液体从指缝中渗出,蒸散。 很多年前的眼泪,蒸发在了今天。 * 林缚跟随龚源去了属于他的医用办公室。 进行全面检查。 佩德·拉特几人规规矩矩扶着膝盖,坐在外头等候。 让他们先回去是不干的。 龚源将仪器贴上林缚的头,人关进罩子里,斜靠着机器有条不紊的输入指令。 手上动作不停,他问:“你手下的兵都跟他们一样,说不动?” 林缚躺在仪器中,闭着眼回答:“他们是邓普斯将军留给我的亲兵。” 龚源手一抖:“倒也不用解释的这么详细,到时候老师嘴漏说出去……” 林缚笑:“老师,您要是愿意,我晚上偷偷摸摸训练的时候就不会帮我掩盖。” 他补充:“而且,这件事即便被所有人知道,也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您放心。” 龚源在床边靠着坐下,等待数据解析的间隙与他聊天:“今天怎么会来阿尔忒弥斯军校?” 昨天林缚抵达帝都星的事在当夜便登上各大媒体的头条板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种时候,他第一时间应该去见的不是议会也该是皇室,从各个角度来说,到阿尔忒弥斯军校来都不太合适。 林缚:“我有行程计划,但有人不想按班就部。我只好随性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