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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充斥着血腥气。 陆卿没再动,静静地等她松开手。 “好些了吗?”陆卿声音很轻,月色朦胧,微弱的红光照亮眼前人的如玉容颜。 虞棠迷迷糊糊地倒在陆卿肩膀,双臂抱住她的腰,低低呢喃着:“你别走,好不好。” 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好似变了个人。 脖上的疼痛感缓缓消失,倒不如说是魔族的自愈能力。伤口很快复原,陆卿听后,轻笑道: “仙尊,我的血有那么好喝吗。” 虞棠身体渐渐恢复原样,陆卿伸手抚抚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莫非她的鲜血有奇效? 趁着女子不清醒,陆卿决心要问几个问题。 关于暴室的,虞棠似乎失去了记忆,怎么也打听不出咒文的事。 “那我就问,仙尊可要屠尽魔族?” “嗯。” “包括我吗?” “……嗯。” “你抬头好好看着我。”陆卿抬起她的下巴,严肃地问:“当真想看着我去死?” 虞棠摇摇头。 “这才对。”陆卿满意地笑笑,低头缓缓靠近她的唇,舔去沾在唇角的血液。 “虞棠,如果有天我不得不和仙门对立,我也恳请你,不管别人说什么,怎么说,如何诋毁我,你也一定要相信我。别人相不相信我无所谓。关键在你,你若不相信,所有的我坚持的一切,全部都毁了。” 陆卿说完,在她额间朱砂痣轻轻一吻。又低眸凝视她许久,这才将人儿缓缓放下,盖上被褥。 陆卿皱起眉,魔气紊乱,畲魔似乎要醒了。必须得离开了。 女子还在结界外蹲着,见到她,立即瞪圆了眼。 陆卿慢悠悠地从她身旁而过,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 “别碰不该碰的人。” 宋书衣不甘地咬着牙,只不过谁都能感受到两人力量悬殊,真要打起来,定是她吃亏。 “此事必须得告诉兄长。”宋书衣从衣袖里掏出一本书卷,置于掌心,食指在上画着什么。 宋书衣未离开虞棠房间,寻了处软椅躺下,单手撑着下巴,黝黑的眸子盯着床上的人儿。 直至凌晨,虞棠睁眼便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见女子冷冰冰地盯着她,宋书衣笑呵呵地后退一步,倒了盏茶,递到虞棠身边。 虞棠没有接,冷冷地移开眼:“你怎么会在此处。” 宋书衣丝毫不介意她的态度,笑着说:“昨夜你不知道是怎么了,打碎了灯盏,我听见了就来这儿看看你。想着就这么放任你睡上一夜,指不定又得打碎几盏,干脆留下来了。” “你真不知道,你跟变了个人似的,可把我吓坏了。” 虞棠垂下头思索着。昨天的记忆模模糊糊,只不过她确定,确确实实有人轻轻抱着她,安慰她。淡漠的眸滑过宋书衣手背,“这是……” 宋书衣脑海尽是昨夜所受的屈辱,连忙捂住手背,表情自若道:“无事,只是不小心刺破了。” “嗯,多谢。”虞棠不再言语,额头胀痛,下床的瞬间阵阵晕眩感袭来。 “虞棠,你没事吧。”宋书衣眼尖,上前扶住她。见女子一脸狐疑,宋书衣连忙道:“你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是你自己说出身份的。 虞棠站稳,摇摇头。 宋书衣眼眸微眯,试探着问:“那闯进来的人……” “什么?” “哦,我是说我不小心闯入门,惊扰了仙尊,在这里赔个不是。”宋书衣笑笑道:“还未曾向你说过,我是宋书衣。” 虞棠默念着这个名字,“莫不是公子伏华的meimei?” “嗯。”宋书衣笑得妩媚,“书衣能在此处见到仙尊,荣幸之至。昨日冒犯,还望恕罪。” —— 已是正午,天空依旧雾蒙蒙的。 今日是祭祀之日,寒陌鸳早早得到消息,万剑峰将加派人手来此处活擒魔物。 柔桑传信于她:“此次前来,仙门定是已经知晓了陆姑娘的身份。陆姑娘现在很危险。” 寒陌鸳咬着下唇,道:“我必须回启明殿,告诉陆姑娘。” “等等小姐,我知道你很担心陆姑娘,只是如此贸然前去,惊扰了木清枝和魔物,必定自身难保。不如先和寒武汇合,摸清楚他们的计划再行事。” 寒陌鸳思索了会儿,道:“如此也好。哥哥如今在哪儿?” “今夜便可抵达凉原城。” —— 凉原城祭祀当夜,城中老少按规定都必须前来。即使如今魔族作乱人心惶惶,也被白微逼迫必须聚集此处。 城内中心的高台上,挂着五颜六色的披帛,红绸连接着四方檐角,垂下一缕缕缀着铃铛的绸带。正中架起金炉鼎,比起往日热闹非凡的祭祀气氛,今夜显得尤其古怪。 出奇得安静。 远处的酒楼里,男子白衣胜雪,俯瞰着窗外。身旁的木桌上,寒武及柳人冯等人大口喝着酒。 “殿下,寒武在人群中安插了修士,不知道要搞什么猫腻。”一名修士悄悄凑在宋伏华耳边道。 另一人不屑地挑挑眉,声音不小:“弘毅派对我们表面虽是客客气气的,背地里也是觉得我们只会靠家世。此次计划,若不是殿下和岚门主从中调解,也不知道寒翼乾会用什么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