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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元九拂袖关上殿门,抬眼遥看大殿之上。

    康玄一身着大红法袍,斜倚于五行灵玉云床之上,顾盼间眉目含情,唇边带笑,端的好丰仪,惹得凤元九不禁心中起微澜。

    凤元九垂眸,掩下眼底氤氲而起的波澜,轻笑:“康师叔,你这弄得是什么景儿?”

    第165章 早有预谋

    康玄一笑而不语。

    指尖拂过储物戒指,摸出一青翠欲滴的匏瓜,眉眼含着情,嘴角噙着笑,盯着凤元九,并指将匏瓜一分为二,去子,以朱线连瓜尾,满上神仙酿。

    康玄一手执盛满灵酿的匏瓜,长身而起,漫步走向凤元九。

    玉面郎君。

    着朱红,执青翠。

    青翠漾灵雾,朱红曳云霞。

    每行一步都是赏心悦目的景儿,每走一步都踏在凤元九圆融无瑕疵的心境上。

    凤元九垂眸,视线滑过被青翠衬得格外白的指尖,定在青翠里那一汪缭绕着浓郁灵机的仙酿上,轻笑:“康师叔,这是做什么?”

    康玄一将左手里的匏瓜略往前一送,低笑:“良辰,美景,当有佳酿相伴。”

    凤元九慢条斯理地接过佳酿,只嗅一口酒香,便觉有些醉,不禁眉眼含揶揄,慢悠悠地道:“原是良辰美景,当有佳酿相伴,还道是月下遇美人,要以佳酿相灌呢。”

    康玄一莞尔。

    视线着落在凤元九那艳若春桃的唇上,想起昔日初相逢时那情境,康玄一握住凤元九捏着匏瓜的手,如初逢那般,将神仙酿酿送至凤元九嘴边,笑问:“小狐狸,与我共饮一杯,解我孤苦之命可好?”

    凤元九耳尖微红。

    面无表情地含住匏瓜边缘,抬眼看着康玄一。

    康玄一低笑,将他那一半匏瓜也送了嘴边。

    两相对视,慢饮灵酿,自有情意绵绵。

    往昔种种,绕上心头,只叹良缘天赐。

    凤元九不胜酒力,一口神仙酿入腹,眼前的康玄一便变成了两个。

    然而,这一杯酒,他着实是一滴也不愿剩下。

    便只放任他眼前的康玄一从一个变成两个,从两个变成四个,又从四个变成八个……

    待这一杯仿佛总也饮不尽的酒尽皆入腹,凤元九眼前的康玄一已然成群,比那栖凤台里的心障还要多了。

    成群的康玄一摇摇晃晃,晃得凤元九头晕目眩。

    凤元九晃晃头,眯眼找定那个“一”,身子一歪靠过去,咕哝着抱怨:“这酒也太多了些,晕。”

    康玄一莞尔,随手将那两半匏瓜丢到五行灵玉床下,动念瞬移,接住倒向左手边桃枝的凤元九,打横抱起,漫步走向殿上那五行灵玉床,笑问:“醉了?”

    凤元九靠在康玄一肩头,闭眸养神:“登徒子,你成心的。”

    康玄一未置可否。

    只把他的小狐狸往云床上一放,覆于其上,笑道:“哥替你解酒。”

    今时不同往日。

    他如今已然成就合体,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一口神仙酿便能叫他“断片”的凤元九了。

    听康玄一这一声笑,便知他要做甚么——解酒无非就是炼化神仙酿,他帮他,那便是要与他双修了。

    凤元九躺着没动,只把手虚虚地搭在康玄一腰间,明知故问:“如何解?”

    狐狸眼褪去清冷,潋滟上水光,简直能魅惑苍生。

    康玄一自认不过是俗人一个,自然没有不被魅惑之理。

    拂袖间,红帐垂落。

    帐上人影猛晃轻摇,但有喁喁细语传出。

    那声音一道醇厚如老酒,悠然含笑,悦耳撩人:“如何解,你一试便知。”

    一道如清泉击玉石,暗藏不尽笑意:“你这登徒子,惯会诓人的。”

    “莫动,不诓你。”

    “唔……”

    细语时断时续,久久不休。

    待至天明,殿中兀然归于沉寂,又过一日,才又有人声传出:“可快把这些劳什子的东西收了罢,这红彤彤的像什么话,亏你想的出来。”

    大红的罗帐应声掀起,康玄一将罗帐挂起,歪回凤元九身边,低笑:“你都当着九州修士的面公然许嫁了,我可不得置出这满堂喜庆来应景?”

    凤元九眉眼斜飞,睨着康玄一似笑非笑:“嫁?”

    康玄一莞尔。

    拢紧手臂,掌间缭绕着黑色水属性灵元覆在凤元九后腰上,低笑:“娶,娶,娶!”

    凤元九轻哼:“还不快去收!”

    康玄一没动,只管把水属性灵元往凤元九腰间送,嘴上顽笑:“凤上尊,你这用过就抛的性子何时能改一改?这会子倒是瞧这满堂朱红哪里都不顺眼了,头前不还抓着这红彤彤帐子直呼美吗?”

    凤元九:“……”这厮真是不负登徒子盛名,管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康玄一垂眸盯着凤元九那霎时被红晕染红的脖颈,得寸进尺:“反口这般快,可是因为少了我在后面伺候……”

    “滚!”

    凤元九恼羞成怒,一脚将康玄一踹下了云床。

    康玄一莞尔。

    抬手去抓凤元九尚未来得及收回去的脚。

    挣了两下没能挣开。

    凤元九默念《清净心经》平复了心底的燥火,顺势以脚尖挑起康玄一法袍衣领,冷笑:“康师叔既觉得这红彤彤的颜色美,何不一直穿那朱红法袍,事后换上这玄色的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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