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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突然感觉到眼前模糊,她有些奇怪的把手放到眼睛上,却摸到一片微凉的水渍,女人一边笑一边尴尬的擦着眼睛,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明明平常她是一个被部下尊重的女强人,却从看到海音寺命开始便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在孩子面前这样,真是丢人啊。

    海音寺命给女人递了一张纸巾,微笑着说:mama别哭。

    可惜,并没有很好的效果,女人哭的更凶了。

    鹤见阳子,这是女人的名字,她是一个典型的女强人,唯一一次不顾后果便是嫁给了鹤见成刚,事实证明她的决策永远都是对的,包括将他们的孩子留在日本隐藏。

    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这个世界上的坏人永远都比想象中的多。

    毒驾的司机开着车横冲直撞,将恰好站在那里等车的少年直接碾压过去,等他们回来的时候甚至没能见到少年的最后一面。

    “mama其实做了个梦。”鹤见阳子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梦见我的小命死掉了,在冷冰冰的停尸房里,我真是太害怕了,所以听说老大要回日本的时候,强烈要求一起回来,太好了,小命你还活的好好的。”

    是啊,本来应该是高兴的事情,为什么她会一直哭个不停。

    终究还是哭的太厉害了,鹤见阳子被鹤见成刚送到了楼上房间里睡觉,海音寺命百无聊赖的吃着桌子上的饭菜,等着鹤见成刚下来。

    不消片刻,鹤见成刚便走下来,他沉默的坐在海音寺命的对面,眼里带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悲伤。

    “我能感觉到,时间越来越久,她想起来的越来越多,但是,她一直都没能摆脱痛苦。”鹤见成刚把杯中的烧酒一口喝干,“就算是改变了,但她其实潜意识里很明白,很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在看到你的时候才会不停的哭。”

    海音寺命点点头,“是哦,你说的没错。”

    “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我的选择是错误的。”

    “你觉得自己欺骗了她?”海音寺命像是听故事一样点着头,“要不要试着让她想起来?毕竟我之前就说过,假的终究是假的,时光倒流不可能,善意的谎言也许也会适得其反。”

    鹤见成刚看着海音寺命,他有些奇怪的再次喝了一杯烧酒,接着才开口。

    “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鹤见成刚皱着眉头,“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做,甚至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海音寺命把手中的书放到桌子上,“我在体验主角的生活!”

    “还是不明白。”鹤见成刚摇摇头,“但是,这并不重要,在我选择相信你的那一刻,这些我都全部不在乎了,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件事,一旦这个能力失效,你是不是立刻就会被所有人发现是假的了?”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海音寺命紫色的眸子里带着认真,“本身我就不是你们的孩子,也没有在这里生活过。”

    “可是,你不是在这里生活的很好吗?”鹤见成刚开始回想着自己看到的资料。

    里包恩为了训练沢田纲吉成为彭格列十代目来到横滨,也是因此,被他们隐藏在日本的孩子也暴露了,在各种的报告中,即使是里包恩也对海音寺命交口称赞,认为他是一个足够成为破局点的家伙。

    所以,海音寺命真的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完全融入进并盛的生活中,到目前为止,他全然就是并盛町土生土长的人。

    他真的活的很好,很快乐。

    “被已经融入进去的所有人发现是假的,不管是经历还是身份,甚至是记忆都是捏造,难道你不会……难过吗?”

    海音寺命愣了一下,“你在担心我会感到难过?”

    “我只是代入进去就会感觉到痛苦。”鹤见成刚自暴自弃的喝了一口烧酒,“我一想到阳子为此和我闹翻,想到我真心对待的人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对我恶语相向,即使明白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也会心疼的没完没了。”

    海音寺命看着他,片刻后他笑了一下。

    “只要是虚假的,就总有会揭穿的那一天,我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鹤见成刚把酒杯放到桌子上,“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我会和你一起道歉。”

    “唉?”海音寺命微微眯起眼睛,紫色的眸子里带着微妙的笑意,“我很少见到你这样的人呢,主动承担后果,想要弥补一切。”

    “是个不错的大叔。”

    ……

    第二天,阳光明媚,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管是鹤见成刚说的最坏的情况,还是可能存在的暴露现象似乎都不存在,海音寺命伸了个懒腰,迎接今天的明媚生活。

    “早上好。”身后,从隔壁走出来的沢田纲吉声音有气无力的和海音寺命打着招呼,“海音寺学长,你今天很早啊,好像很久没有见过你这么早就去上学了。”

    “啊,这个。”海音寺命叹了口气,“其实是这样的,我的父母昨天回来了,今天早上在我的闹钟响之前mama就来喊我起床,给我做好了饭菜,在好久不见的mama面前,不好再迟到。”

    “唉?”沢田纲吉愣了一下,“海音寺学长的父母也回来了吗?我的爸爸也突然回来了。”

    那个在非洲挖石油的男人穿着工作服带着工作帽就突然回来了,对父亲印象没有多少的沢田纲吉差点认为家里进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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