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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黑惠迟疑道:“猫和老鼠……?”

    伏黑甚尔狐疑道:“猫和老鼠?我记得我看的时候不是这个翻译。”

    “??不是那个猫和老鼠。”

    “总之,我不可能跟您出去。”伏黑惠揉了揉太阳xue,“举个通俗易懂的例子,禅院家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都是父子关系吗?”

    伏黑甚尔一拍膝盖:“巧了吗这不是,我以前就是禅院的,你差点也被卖去禅院家不是?”

    伏黑惠叹了口气:“您知道我父亲吗?”

    “都说了我就是!”

    “抛家弃子、花钱如流水、赌.博成.瘾,不是什么好人。至于禅院家,本就是他要把我卖去的。”伏黑惠眼里是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而把我救下来的就是五条老师。”

    “您一看就是初犯,调研能力不足。”伏黑惠从五条悟强行放到他书桌上的小竹篮里拿出一颗糖,放到伏黑甚尔膝盖上,“拿走这颗糖,愿您尽快改邪归正。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

    珠帘在微风里轻摇、碰撞,伏黑甚尔只是安静地看着幺儿,哪怕成长的路并不顺畅,对方的双眸依然是干净的、澄澈的。

    确实受过苦,但也还没有经历更多。

    和在垃圾桶里长大的自己不一样。他自嘲着笑起。

    伏黑甚尔好整以暇地用手撑住下巴,歪头看他:“那你现在就面临一个报仇的机会。假设我不躲不逃,小朋友,你要告我什么罪名?”

    伏黑惠指了指窗户:“私闯民宅。”

    “……”

    伏黑甚尔大笑着起身,手指勾起糖果:“行,那我走了。这次先放过你。”

    书页晃动,他好笑地跳上窗户:“好好学吧。”

    伏黑惠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倒是走门啊。”

    伏黑惠这才看到地上的鞋印。

    拳头硬了。

    伏黑甚尔手指夹着烟,蹲在石阶上看着落日发呆。

    改邪归正是不可能的,他早就烂到根儿了。他想。

    事到如今,也不是说非要和伏黑惠演一段父子情深,这不适合他们。

    ——要不是因为在鬼门关徘徊的时候被老婆骂了,谁会干这麻烦事儿。

    看向指间袅袅的烟,他倏地想起以前的事情。

    【“甚尔君不准抽烟!”

    “抽一点没事儿。”禅院甚尔秀了秀自己的肌rou,笑得没心没肺,“毕竟我很壮实。”

    “你再壮,内脏也壮不到哪里去。”女子一把夺走男人的烟,“戒了!以后有了孩子,还不是要戒。”

    “有孩子为什么要戒?”禅院甚尔懒洋洋地伸手就要抢,“哎,那是最后一根儿,别浪费了。”

    女子赶紧避开,随手掐灭,叉腰道:“那当然是因为不能让孩子吸二手烟啊!”】

    伏黑甚尔不自觉地扬起唇角,那根烟终是一口都没抽,直到快烫到手指,他才把烟掐了。

    手机响起,又有新的单。他想了想,终是接下,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最近不知为何,总是想她。

    丑宝蠕动两下,口齿不清地唤道:“妈咪——”

    伏黑甚尔掐了一下丑宝的尾巴:“先提醒你,别在惠面前乱叫啊。”

    丑宝泪眼婆娑地缩了缩尾巴:“嘤。”

    伏黑津美纪打开门,拿着切好的苹果走进来:“惠?有客人吗?”

    伏黑惠还在奋力擦拭地上的鞋印,头也不抬道:“没有。”

    少女困惑地眨眨眼,放下果盘将窗户关上:“我刚才分明听到你在说话。那位客人怎么不走门?”

    得亏她少根筋,在咒术师旁边过日子还能不发现丝毫端倪,前段时间房子都飞了一半还能如此淡定。伏黑惠叹气。

    “我帮你擦?”

    “……谢谢。”

    “不用客气!”

    伏黑惠:榻榻米好难擦啊,生气了。

    伏黑惠看着盘子里削好的苹果,剩下半截苹果皮支棱着,尖尖短短的。

    少年善解人意赞美道:“狐狸苹果很可爱。”

    少女生气地夺去盘子:“是兔子!!!惠是笨蛋,不准吃了!”

    伏黑惠拿着叉子目瞪口呆:“???”

    期末来势汹汹,哪怕是小学二年级的教室,也充斥着令人难以忽视的紧张感。

    这天的伏黑惠依然和伏黑津美纪一起吃午饭,走上天台时,刚好看到自动贩卖机后面抱着膝盖哭泣的双马尾女生,以及她肩上看似刚刚萌生的咒灵。

    学校这种地方,本来就容易产生咒灵,考试期间尤甚。

    好像是同班同学。他想。

    上了天台,伏黑津美纪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心情愉悦地说:“好晒啊——”

    伏黑惠走到门旁的阴影处,放下便当说:“晒有什么好开心的?”

    伏黑津美纪轻笑着走近:“在教室待久了,晒晒太阳不会令人心情愉悦吗?”

    伏黑惠无奈道:“不还是要走到影子里吃饭?”

    “虽然是这样啦,毕竟很刺眼嘛。”伏黑津美纪笑答。

    “但是即便如此,人也不能离开阳光生活呀。”她说。

    双马尾的少女感到肩膀异常地沉重,四肢乏力,心很痛,眼泪止不住地流淌。

    上午还好好的,可数学考试实在是太难了。之后她就感到肩膀很沉,整个人都丧得不行,似乎有谁在和她低吟,不停地否认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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