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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留香不懂,他觉得陈绝音说的话未免有些过于主观。

    “他就是为了让自己像是一个女人,才刻意去绣花!”陈绝音道,“他的声音和身形岂不就是一个男人?”

    楚留香还是不懂,他觉得世上什么人都会有,什么男人都有,什么女人也都有,为什么不能有在半夜梳头绣花的女人?为什么不能有长得很像男人的女人?

    就算你告诉他一个人长得像窝瓜,他也是信的。

    这就是楚留香的性格,他总是觉得世上还有很多东西值得他去探寻,去了解。

    在这一点上,陆小凤和他就很像。

    陈绝音看出楚留香不信,但她这个人做事从来不要别人信的,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活在这个世上只会在意一个人的感受,这个人现在又不在这里,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留香也看出陈绝音看出他不信,于是立刻变了话题,“你知不知道明日会有一场典礼?”

    “什么典礼?”

    “静儿的典礼。”楚留香道,“雄娘子和水母阴姬的女儿,被叫做静儿的那个女孩子,明日会成为少宫主。”

    陈绝音看了楚留香一眼,道,“静儿就是司徒静,但她绝不会成为少宫主。”

    “为什么?”

    “因为她已经死了。”

    “她死了?”楚留香只觉得自己像个好奇宝宝,什么事都不懂,什么事都要问一问,“可这话是我听水母阴姬对雄娘子说的,她为什么要骗他?”

    “因为她不敢说出真相。”陈绝音道,“我已经弄清楚了他们的关系,想必你也已经清楚。”

    “我清楚。”

    “很好,那么我就全部告诉你。”陈绝音道,“我已去问过司徒静在这里最好的朋友,花了五千两银子买到了她的遗书。”

    楚留香叹道,“这位姑娘的确是她最好的朋友,幸亏我没有这样的好朋友。”

    “遗书写给她的父亲。”陈绝音淡淡道,“司徒静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雄娘子每隔五年才能见她一次,他也从不会告诉司徒静自己是谁,她的母亲又是谁。”

    “嗯。”

    “所以司徒静一直以为自己没有母亲,她以为自己的母亲是神水宫的普通弟子,而她的父亲是侥幸逃出宫去的普通江湖人。她之所以不能和父母团圆,就是因为水母阴姬觉得她的母亲辱没门规,所以才杀了她,让他们分离。”

    “那么她又怎么会死呢?”楚留香不解道,“即使她要去报仇,水母阴姬也不会杀害自己的女儿才对。”

    “与无花有染的就是这位司徒静。”陈绝音道,“她自认为一人无力报仇,就想勾引江湖上有名的妙僧无花去替她动手。”

    “可她却没有想到无花也是在利用她。”

    “对。”陈绝音道,“所以司徒静怀孕了,她只有自杀,因为神水宫绝不允许有女人失去贞cao,能让她们失去贞cao的只有水母阴姬一个人。”

    楚留香的脸色猛地变了,因为他知道苏蓉蓉、宋甜儿还有李红袖都是很美丽的女孩子,就是水母阴姬最喜欢的那一类女孩子。

    他本来不是很急的,因为他知道沈百终叫陈绝音去调查这件事,陈绝音绝不会含糊,所以也一直很有耐心地等陈绝音把事情讲给他听。

    可是现在他却变得很着急,怎么也冷静不了,陈绝音只比他早来一天,这一天又能阻止什么?

    就在楚留香着急得要命时,陈绝音却偏偏不说话了。

    而离木屋不远的大瀑布也突然变了声音,那声音变得既嘈杂,又刺耳,原本如同仙乐一般清脆的水珠迸溅声,现在却好像菜市场里的大铜锣和唢呐,只让人心跳加速,恨不得堵住耳朵。

    “这是什么声音?”

    “是水母阴姬的居所在放水。”陈绝音道,“她住在湖底,那里每到晚上就会放水,只要放水,就会扰乱瀑布的机关,发出这种声音来。”

    “那么蓉蓉她们……”

    “她们就在湖底。”

    楚留香终于懂了陈绝音为什么要带他来这座小木屋。

    “我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

    等到进了水里,楚留香才发觉陈绝音的水性竟也很好,很多人江湖人的武功,在陆地上虽很厉害,但到水里都不免打个折扣,有的甚至完全施展不出,只能任人宰割,但是陈绝音绝不是那样的人,她的刀法说不定只会会变更快。

    有这样一个帮手,实在是很令人放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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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宋甜儿问道。

    “不知道。”李红袖说,“也许等到我们都死了,就出得去了。”

    “你的意思是叫我们躺在棺材里装死么?”宋甜儿眼前一亮,急忙道。

    “不是。”李红袖淡淡道,“我们是装不了死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只有等死。”

    苏蓉蓉替她们两个搬来枕头,柔声道,“我们只要等楚留香来就好了呀。”

    “可是他又怎么进得来呢?”宋甜儿愁道,“这里机关密布,弟子又多,水母阴姬更是绝顶高手,他来这里若是要拼了命才能行,我倒宁愿老死在这里。”

    “我也是。”李红袖叹道,泪水逐渐流出,“我本以为自己是一个很乐观很开朗的人,可是再乐观的人,被关在这里两个月,也该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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