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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百终道,“你不能去北镇抚司。”

    楚留香苦笑道,“我确实不能。”

    “你已是各方势力活动的中心,只有你露面,事情才能解决。”

    楚留香道,“对。”

    沈百终道,“从现在开始,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好。”

    楚留香回答得很快。

    沈百终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别人杀了你。”

    看他的样子那么严肃,那么肯定,好像是许下了不得了的誓言。

    这也确实很不得了。

    普天之下敢说这句话的,只有他一个。

    楚留香笑了,道,“我相信你。”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更何无论是谁要杀我,都不是那么容易的,最起码我还可以跑,而且还跑得很快。”

    李燕北正好踏进门来,闻言笑道,“不错,香帅的轻功冠绝天下,当然不会差的。”

    他身后却还跟着一个黑衣人,这个人进门以后,大家都吃了一惊,就连沈百终也不例外。

    因为这个人是绝不该在这里的,他应该在五羊城!

    中原一点红!

    他怎么也来了?

    中原一点红一身黑衣,抱剑而立,神色虽依旧冷淡,却多了一些很不容易察觉到的温柔与坚定,他虽然还像一条狼,但到底是有了家的狼。

    除了家以外,他还有朋友,朋友虽不多,但每一个都很关心他,为他着想。

    这些感情已足够融化冰山,又何况是人?

    现在他又不只有妻子和朋友。

    中原一点红道,“我本来是要去北镇抚司的。”

    沈百终道,“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有。”

    中原一点红顿了顿,继续道,“我是来送喜帖的,没想到却听说楚留香的事,所以立刻赶来……”

    大家谁也没听清他要赶来做什么,后面的话又是什么,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喜这个字上。

    谁知道他却不提了。

    楚留香急忙道,“我的事不急,麻烦总是要来的,算不了什么,你快告诉我们喜是什么?”

    中原一点红看着他们的样子,竟然笑了笑,慢慢道,“我和无容有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马上就要满月。”

    所有人都愣住了。

    陆小凤忽然跳起来,简直比自己有了孩子还高兴,问道,“他们叫什么?还有几天满月?在什么地方办酒席?你都请谁去?我的礼物该怎么送过去?”

    最后一句话,他问的是沈百终。

    ——因为陆小凤在北镇抚司仓库里堆了一好大堆布老虎和布娃娃。

    他的本意是女孩就送娃娃,男孩就送老虎,现在看来,都要费劲运过去了。

    说不定还得雇一辆车去运,再配几个镖师,好不叫别人见财起意,偷了他的宝贝。

    沈百终淡淡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陆小凤叹道,“你这人好没有良心,这礼物明明也有你一份的。”

    ——陆小凤确实也给沈百终送了一个布老虎,为了显示这份礼物独一无二,还是个白底黑条的布老虎。

    沈百终也确实把它放在了床头。

    但他绝不会承认自己喜欢。

    所以他只有岔开话题,也问道,“孩子叫什么?”

    中原一点红道,“曲百和曲笑。”

    陆小凤问道,“这名字有什么寓意?”

    中原一点红缓缓道,“我没有姓,所以他们都跟着无容姓曲。笑是为了纪念薛笑人,百是为了感谢沈百终,合起来是百笑,所以我们还希望他们能一辈子开心快乐。”

    这名字很好,越简单的名字,听起来就越好听。

    起码大家都很喜欢。

    就算他们俩的孩子叫狗蛋翠花,大家也喜欢。

    中原一点红继续道,“我本来想请你们去吃满月喜宴,却没想到竟发生了这样的事,看来我已很久没有关注江湖……”

    说到这里,中原一点红面上的笑容已消失不见,看起来很是愧疚,似乎是在责怪自己没有早一点来帮忙。

    楚留香安慰道,“归隐就是归隐,你既然已和曲无容约好不问世事,又怎么能老是打听江湖事?”

    胡铁花抢着道,“不错,他的麻烦天天有,你用不着担心。”

    中原一点红眼中已满是感动,坚定道,“我既然来了,就绝不会干坐着,你们打算怎么做?”

    楚留香想了想,叹道,“我似乎得先活下来,活着去和六分半堂谈一谈。”

    陆小凤问道,“你觉得六分半堂会停手?”

    楚留香道,“我觉得不会。”

    陆小凤哦了一声,又道,“六分半堂一心拿你来开刀,大约也不是真的想要罗刹牌。”

    楚留香道,“金风细雨楼要找我,也不是为了罗刹牌,他们只是为了对付六分半堂。”

    胡铁花呸了一声,怒道,“真他娘的怪,什么也不想要,还来招惹人,不是东西。”

    左轻侯已经老了,经历那场决斗后,又看淡了江湖上的仇杀,刚刚一句话都没有说,现在也只是喝着茶,拍拍胡铁花,淡淡道,“这就是江湖。”

    江湖,身不由己就是江湖。

    李燕北不知什么时候出去,此刻进来,手里竟拿了一封信,面色也有些不对,很是难看。

    沈百终道,“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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