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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子蜷缩成一团,抱紧了自己,原本一直为了不让哥哥担心而强行做出来的开朗也彻底粉碎。

    在底层的泥潭里挣扎着的人又能真的开朗到哪里去呢?还不是为了能够更开心的过日子,让哥哥不会觉得他是负担,而可以露出来的笑容。

    但是刻意做出来的开朗活泼是虚假的,是不堪一击的,早晚都有崩塌的时候,而情绪的崩塌,竟然把她带到了遥远的大西洋,被人当做即将处理的牲畜一般喂养着。

    自己可能真的会死掉吧,死在这个没有人认识的大海岛屿上,就连哥哥也不会知道她在这里,他会在横滨找她吗?一想到哥哥有可能会一直找着早就死掉的自己,灯子的鼻子就发酸。

    其他的女孩子们也沉寂得宛如石像,她们并不蠢笨,从那些送饭的侍从们口中她们早已明晰自己的命运,注定要将鲜血献给不知名的神祗,然后无人知晓地死去。

    死的绝望笼罩在这个昏暗的地牢之中,地牢之所以黑暗,是只有为了方便送饭而装载的电灯在侍从下来时才会开,但是不知何时,这里忽然变得明亮了起来,但是并不刺眼,反而如同缥缈的白雾、轻柔的云絮一般,又或者是银亮的月辉与荧荧的星光,将这里重新纳入了光明的怀抱。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少女们都宛如小鹿一般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抱团缩在一起,直到他们看到了从那光亮的最深处走出来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用言语也无法形容的人,灯子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目光便被牢牢的吸引住了,简直就像是眼睛已经被攥住,根本无法再动弹半分,即便眼球已经因为长时间的张开而感到了酸涩炙热,仿佛被灼烧一般的痛意也传到了大脑,灯子却依然舍不得闭上眼睛,生怕自己会错过一分一秒。

    而这个好看得不可思议的人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手,原本挂在栏杆上的沉重铁锁应声而落,她们身上残留着的寒冷、饥饿、与疲惫也在周身环绕着的光雾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出来吧,你们自由了,外面会有人送你们回家。”

    灯子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在说完这句话后,那个好看得不可思议的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但是雾气与掉落在地上的铁索,和那敞开了通往自由之路的铁门,已告诉了她们这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我们自由了!”

    不知道是谁用母语喊出了这句话,虽然灯子没有怎么上过学,听不清这句话的意思,但是那蕴含着的狂喜与快乐却是穿过了耳膜直接抵达了大脑。

    自由了!

    可以回家了!

    她们哭着笑着,搀扶起了那些胆小的,然后一起奔跑着,逃出了这个牢笼。

    谷崎润一郎满头是汗,他要在这个变得诡异起来的城市里找到一群被关押起来的少女们,的确有些为难,毕竟现在岛上已经没有清醒的人了,他们全部都在狂欢着,好像不知疲惫一样。

    最后他也只能用笨办法,把可疑的地方都找个遍,不过或许今日幸运是眷顾着他的,他才转了个弯,打算去那边看看,便看到了一群灰头土脸的少女们跑了过来。

    “你们好——请问灯子小姐在这里吗?我受到你哥哥的委托,前来寻找你——”

    谷崎润一郎扯着嗓子询问道。

    黑发的少女在看到谷崎润一郎时,面露欣喜,立刻飞奔到了他的面前:“你就是那位大人说的来接我们出去的人吗?”

    谷崎润一郎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灯子口中说的那位大人到底是谁,难不成是荒木空世?

    考虑到这个可能,他模棱两可地说道:“停机坪有飞机,我们可以乘飞机走——”

    接下来的话语在看到比预想的还要多的人时,被谷崎润一郎咽回了肚子里,看来这座岛不仅仅掳来少女,少年也没有放过。

    私人飞机的座位有限,就算无视座位超载,也无法将这么多的少年少女都带回去。

    谷崎润一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试图安抚下这些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而有些激动的少年少女们,但是很快他的声音便被淹没在了语言各不相同的吵闹声中。

    “请安静一点。”

    荒木空世的声音轻柔却毋庸置疑地飘了进来,谷崎润一郎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求助,便愕然地发现刚才还哭喊着什么的少年少女们乖巧地闭着嘴巴,目露期待地看着不知从何处飘然而至的荒木空世。

    谷崎润一郎也目露期待地看着荒木空世,实在是现在这个场面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没办法同时带走这么多人吧?”

    “我已经通知人多开几架飞机来了,放心吧,这些人都装得下。”

    荒木空世轻描淡写,而被掳来的人中有会日语的,便磕磕绊绊地用英语也翻译了一遍,得到了其他人的欢呼。

    谷崎润一郎靠近过来,附在荒木空世耳边小声地问道:“这些人来自世界各地,我们要怎么送他们回去?”

    “不需要我们cao心,我们只需要把人运到龙门港,那里自然会有人接手的。”

    荒木空世露出了一个让谷崎润一郎放心的眼神。

    出于对同僚的信任,谷崎润一郎最后还是没有再询问更多的问题,毕竟今晚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在经历了把把必赢、以及疯狂□□后,谷崎润一郎也没有更多的力气了,他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平复着身体上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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