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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帝陛下抬头,看着地下灰蒙蒙的苍穹,仿佛看到了与她隔着棋盘执子的那个老头儿,“他根本没有阻拦我们找到这一切,甚至是在引导。”

    “他本来就在求死。”她轻声说,“这就是他所谓的剧本。”

    “谁能伪造古德里安的龙息?谁引导着我们找到古德里安和人类营地?”计夏青面无表情,“只有他。”

    宿白低垂下头,有一种被cao纵的无力感。

    那个人,连他自己的死都写入了剧本中么?

    只是还没来得及思索更多,前方的黑袍人就已经停了下来,揭下了兜帽。

    兜帽下是一张黝黑沧桑的脸,脸左侧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古德里安看着慢悠悠,但却也不慢多少,很快就赶到了,看着取下兜帽的男人,笑着点点头,“好久不见,小毅。”

    还被拎着的仲贰讶异地支棱起脑袋,看着自己曾经的顶头上司对着面前那个神秘的男人,毕恭毕敬地鞠躬,“古长官。”

    古德里安对小白和计夏青介绍着,“秦毅,很不错的警察。”

    男人愈发恭谨起来,苦笑着说,“头儿,你就别夸我了,你夸我我瘆得慌。”

    而一旁依然被拎着的仲贰傻了眼。

    头儿?

    “我们先去哪儿?”秦毅拎着仲贰,毕恭毕敬地看着古德里安。

    他隐藏在角落里看到古德里安的时候,委实有些震惊,但强大的专业素养让他忍住了跳出来和头儿相认的冲动。

    只是没想到先被那个看起来相当恐怖和强大的女人一口叫出了行踪,又被那个年轻很多的女人一口道明了身份。

    嗯,让他挺失落受挫的。

    “先去找个能落脚的地方吧,”古德里安想了想,“我们先了解一下情况。”

    “行。”秦毅回头,再次飞蹿出去。

    仲贰依然没有落地。

    再次拐过几道弯,秦毅领着几人走进了一间不小但很隐蔽的屋子。一直悬在半空的仲贰总算落了地,扭了扭生疼的脖子,面色复杂地盯着自己曾经的顶头上色。

    “老秦,你没有……对吧。”她看着忙前忙后给古德里安几人倒水的秦毅,瘪下嘴。

    “当然没有,”秦毅狠狠瞪了眼自己的傻徒弟,随后又苦恼地抓了抓头发,“算了,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待几人落座,他在仲贰好奇的目光中,沉吟一会,轻声说,“我没有注射禁药,但是有人诱导我注射。”他的表情严肃起来,“我一开始以为卖禁药的已经嚣张到了这种地步,直接想着腐蚀警察局的人,不过我后来发现不是这样。”

    “应该是因为发现了你是反抗军埋的子,”计夏青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禁药,就是那个大楼里的人用来掌控权力腐蚀反抗力量的工具。”

    高大男人严肃又沉凝地点点头。

    “就该一把火烧掉。”宿白愤恨地说。

    仲贰挠挠头,看着秦毅,“老秦,所以你是……将计就计?”

    “是,既然我已经被他们注意到了反抗军的身份,如果不如他们所愿,我应该会被更暴力的手段直接直接处理掉。”秦毅苦笑一声,“比如一次让警察局秦警长不幸殉职的突发事件。”

    宿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哦,对了,现在你估计也回不了警局了。”秦毅伸出手揉了揉徒弟的脑袋,“你应该一起被通缉了。”

    仲贰瘪瘪嘴,倒也不太伤心,趴在桌子上,两条小短腿晃晃悠悠,“那我就跟你混了啊老秦。”

    秦毅为难地挠挠头,嘀咕着,“按照组织的规矩,其实是不允许这样直接加入的。”

    两人顿时大眼瞪小眼起来。

    “那你怎么出现在了那里?”计夏青微微皱眉,手敲了敲桌子,改变了话题,“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秦毅也严肃起来了,“确实发现了一些东西。”

    他站起身,示意几人跟着自己来,“我之前在角落里,听到了你们关于‘青玉’部队的推测,”他轻轻推开了一件屋子的门,语气低沉,“你们的推测是对的。”

    门后昏暗的小屋子里,赫然是一具“尸体”!

    宿白捏紧了拳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尸体”的躯干部分并非rou体,而是金属制造,上面刻满了细密的花纹,其中似乎有光芒流转。

    而在躯干与四肢的接洽部分,rou体与金属用一种堪称粗暴的方式缝合在了一起,血管与电线共同暴露在空气中,齿轮与肌rou相啮合。

    而头颅是一种诡异的形态——或许可以称之为人类的头颅,只是仅仅覆盖着一张人皮遮掩着其下的齿轮和机械,两颗无神的玛瑙眼珠,似乎不再可能转动了。

    “那不是人皮,是一种类似的皮革,”秦毅看出了几人眸子中的惊讶和恐慌,急忙解释着,“虽然很奇怪,因为就算用人皮对那位来说也是无所谓的事,但就我们目前的发现,‘青玉’还是不是用的人皮。”

    计夏青轻轻呼出一口气,轻声说,“我早该想到的。”

    “我早该想到的,我在看到曼施坦因的铁下巴的时候就该想到的。”

    “一半机械,一半血rou,赛博人。‘青玉’也是这样,”她慢慢握紧了拳,“可是他明明可以全部使用机器人的,为什么非要用人类的肢体?!”

    “我不知道,”古德里安的神情相当沮丧,“或许,我们无法理解疯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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