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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想到宫乱平定之后,太后居然亲自请了大长公主前去喝茶聊天,一派亲昵,言辞之间还夸奖了贾珍几句。大长公主端起模样和态度,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看起来自己这个女婿必定是做了什么,还得了政和帝的亲眼。只是如今乱着,很多事情讳莫如深,倒也不是能够摆在明面上说的。“长公主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好,可教小辈们挂心了。”太后对于夫君的这个jiejie还是很有好感,之前因着儿子的缘故,她并不多做什么。如今瞧着儿子的意思,倒是打算重用那贾珍,而贾珍已经被秘密召回,但是贾珍毕竟是巡按御史,且任期未到,得有个名头好遮掩过去。太后多少能够猜出来些什么,想必这贾珍办了替自己的儿子办了什么极为要紧危险的事情。

    大长公主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咯愣,不过大长公主到底是个老练之人,具体的情况还是等女儿女婿回来再问。她要做的就是装病,而是病得还不轻。楚氏带着孩子们先行离开,一路上十分顺利,便没有耽搁,比贾珍这一路要早到京城。她进了京城,将孩子们安顿好,便派人去打听丈夫的消息,务必要隐秘。至于对她匆匆返回京城疑惑万分的公公婆婆,楚氏来不及详细解释,搪塞了过去。这边的事情才刚刚处理好,那边楚氏就得到了自己母亲病重的消息,连忙吩咐下人备好车马前去大长公主府。

    等入了公主府的内院,见到面色极好的大长公主,楚氏才忍不住松了口气,母女相见,竟都忍不住垂泪。“母亲可安好?”楚氏终究还是担心着自己的母亲身体,忙问道。“我儿放心,倒是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前儿我进宫,听了不明不白的好多话,倒把我给吓得。”大长公主忙搂住自己的闺女,关切地询问。楚氏一听母亲的问话,哪里还忍得住,这些日子她既要顾着自己的儿女们,安抚他们,还要担忧自己的夫君,若不是一直有着书信往来以及心存的信念,她恐怕真的难以支撑下去。楚氏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大长公主,就是大长公主都忍不住吓出了一身冷汗来,幸好自己的女婿是个明白人,没有和南安郡王以及那些勋贵们搅合在一起,不然的话她的女儿岂不是要守寡了。

    “我儿莫哭。珍哥儿没几日也会快到京的,不必太过担心。”大长公主连忙安慰自己的闺女,道。楚氏拿帕子擦去自己的眼泪,声音还有些哽咽,开口道:“母亲说的是。是我躁了些。”大长公主只能些安慰之词,有些话只能埋在肚子里,这世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自己这个侄子做得也算厚道,比起自己那个死去的兄弟强多了,就这么把自己的女儿女婿扔到射阳那个鬼地方去。

    “怎么没有把我的外孙和外孙女带过来给我瞧瞧,这一路怕是把他们吓坏了吧。”大长公主安慰好自己的闺女,转而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外孙以及外孙女,当然还有自己闺女认下的苏箬。“他们一路上担惊受怕,女儿便先安排他们休息了,等明日女儿再带他们上门来瞧母亲。”楚氏忙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低声道。“不必,我不过是白问一句罢了。你让他们好生休养几日,再带来给我瞧也是不迟的。”大长公主叹了口气,说话。

    贾珍惦记着自己的妻儿,更不欲叫她们挂心担忧,等出了南直隶,换上快马就往京城赶去,除了胡济,那些护卫们都被甩掉了一大半。胡济知道贾珍的心思,并不说什么,只是竭力跟上贾珍的速度罢了。

    “太太,老爷回来了。”门口报信的小厮瞧见自己风尘仆仆的老爷忙飞快地往院子里跑去。“好,好。”楚氏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时起得太猛,差点就要跌倒。还好,身边的婢女锦绣,锦云迅速地扶住了楚氏。“还不快叫厨房熬些东西端上来,还有备下热水。”楚氏高兴地都几乎说不出话来,就是吩咐也不如以前的有条理,语无伦次,好在服侍的婢女小厮都是老人了,已经按照楚氏的吩咐去准备了东西了。

    贾珍把自己打理完毕,已经感觉浑身疲惫。他可以说是日夜兼程,在路上的时候还不觉得,等到了家那种放松的心情席卷而来,使得他的精神不是很好。“伯希,要不你先去休息休息?”楚氏虽然有一肚子的话要和丈夫说,但是看着丈夫困倦的脸庞,还是决定先摁下去。“不了,孩子们还好,等我见过他们再去休息不迟?有没有把你们吓坏了?”贾珍极力忍住困意,开口道。“我这就叫他们过来。”楚氏点了点头,忙吩咐绣菊去请两位少爷和姑娘。“父亲。”贾茂来得最快,他虽然不是家中孩子最为年长的,但是身为长子,这些日子他所想的,所担忧的,难免要比两位jiejie们都要多。

    辉哥儿年纪还小,父子俩不过说了几句话,就先叫嬷嬷带下去了。贾珍见过自己的闺女们,又叮嘱阳哥儿明日过来。“说起来苏箬的年纪都快十九,这亲事也该早点敲定下来。咱们闺女也到了出嫁的年纪。阳哥儿快十三岁了,该下场历练历练了。”贾珍见到自己的儿女脑子里就浮现出一连串的事情来,弄得楚氏有些哭笑不得。“你都这么没精神了,还惦记着这么多事情,放心,我能忘记咱们闺女们的大事吗?至于阳哥儿的功课还得你过问。现下就好好休息吧。”楚氏看贾珍的眼皮子都要打架了,压着贾珍吃了碗燕窝粥,便赶他快回屋休息去。

    贾珍倒头就睡,不过多年来十分自制的生活还是叫他第二日准时起了身,他先去见过贾敬夫妇俩,贾敬毕竟是进士出身,看着儿媳妇刚回来的样子和容色举止,再联系了京城发生的大事,猜得出来些东西,只是有些事情就是亲父子也不能过问,好在儿子平安回来,精神不错。“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贾敬鲜少流露出自己的情感来,父子俩的情分只是寻常,但是贾珍毕竟是贾敬的独子,又十分争气,难免有些动容,露出了几分关切的情状来。贾珍看着头发已经开始花白的父亲,不知道怎么地,心下有些酸涩,便应了,比之以往父子二人十分公式化的见面,这次算是难得的温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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