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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祭酒是个十分拘泥之人,但是却也是很有野心的,不然他不会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勋贵之家,从而借势,眼下他只能甩袖,不满道:“吏部侍郎既然心里早有决断,又何必故作姿态,这次主考官乃是礼郡王,我二人虽同为主考官,但不过是协助礼郡王而已。只是录取这等竖子,侍郎大人难道不怕被众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吗?下官已经年迈,便是有心也已经无力了,侍郎大人想要如何便如何吧。”贾珍也不接话,只挑出了这份卷子放在了甲等那里,而那份礼郡王所选中的也放入了甲等之中。

    “贾大人口才一向不错,想要堵李祭酒也很容易吧。”礼郡王难得询问道,他可不认为贾珍是转了性子,他只觉得有贾珍应付李祭酒便足够了,无需多言。“回郡王的话,下官只想多省下些力气阅览这些卷子。”贾珍淡淡地道,“再说了,下官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这祭酒可是说了他有心无力。”

    “这,大人,这着实不妥啊!”下面的考官看了主考官定下的名单,面面相觑,才有胆量开口道,这点了那个写了大逆不道的张狂之人为头名已经是极为出格,这录取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礼郡王,贾大人,这次虽然是恩科,但录用的人数才八十八人,这实在是太少了,臣记得前年科举一甲三人,二甲一百八十三人,三甲一百七十四人,共计三百六十人。五年前的进士科考一甲三人,二甲一百六十五人,三甲一百八十五人,共计三百五十三人,这每次都不下于三百人,就是录取最少的一次也有三百零一人,这八十八人实在是太少了,学子们苦读多年,怕是难以接受,酿成激愤。”一个考官站了出来,开口道。

    “那我问一下,这三场均为乙等以上的可有几人?”礼郡王示意贾珍来说话,贾珍虽有些无奈,但是还是开口道。“这第一场乙等以及乙等上有三百七十四人,第二场乙以及乙等以上的只有一百八十九人,第三场乙以及乙等以上的只有六十四人,而如章佐第一场仅为定等的,因后面两场均为甲等,故而也在录取之中,这般才有了八十八人。”另一位负责统计的官员开口道。

    “说得不错,如此众位还有异议吗?还是众位大人认为比起宁缺毋滥,还是宁滥勿缺更好些。”贾珍眯起了眼睛,扫了一下下面的官员。“可是,贾大人,这科举历来如此。”一个官员大着胆子道。“谁说自古如此,各位大人熟读四书五经,可知道孔圣人有弟子多少人,其中贤者又有多少人?孔圣人可说过是宁缺毋滥好些,还是宁滥勿缺好些?”贾珍微微一笑,道。“这孔圣人弟子三千,贤者仅七十二人。至于――”后面的话,那开口的官员已经说不下去了,只能够拼命地把头垂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礼郡王,贾大人,那么如果学子闹起来该如何?”另一个官员开口道。“那自然由礼郡王来处理就是了。”贾珍微微一笑,很爽快地把皮球踢到了礼郡王那里。“到时候本王以及贾大人会一力承担的。”礼郡王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把贾珍拖下水。贾珍在心里腹诽了礼郡王几句,但面上却丝毫不露,见有人承担责任,众位官员立刻松了口气。

    很快就到了发榜之日。“主子,你得了头名。”章佐的小厮早早地就等着了,一看清杏榜就奔了回来,跑得那是上气不接下气,欣喜万分。“你说什么?”就是一项自信狂傲的章佐都没想到自己会被点为头名。“主子,你得了头名,头名。”小厮当时候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努力喘了几口气,道,“我可看了好几遍,绝对没错。”“天呢,对了,那么伍兄呢?”章佐心定了下来,急忙问起自己的好友,道。“主子,伍少爷他得了第二名。”小厮当然有留意伍少爷的名次,忙回答道。“走,我去瞅瞅他,顺便给他贺喜去。”章佐抬脚就出了自己定下的房间,去寻伍子诚。俩人杏榜有名,都是万分地激动,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这才听小厮说起来这次的稀奇事来。

    “主子,你不知道这次作弊的学子名单全部张贴出来了不说,连帮着作弊的官员都一同被罢官,永不录用,连名单都被公示了。”小厮忙开口道。“这次是新帝登基之后第一次科举,如此重视也是自然,何况主考的礼郡王和贾大人都是眼睛不揉沙子的,这般并不奇怪。”伍子诚开口道。“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次只录取了八十八人,有不少学子已经准备去讨个说法了。”小厮忙说了件更惊奇的事情来,他当时也以为自己看错了,后来才得到确认,现下下面可热闹了,不少人已经集结在一起,准备去讨个说法呢。

    “这倒是闻所未闻,才取中八十八人。”就是章佐和伍子诚都忍不住互相看着对方,这人数也太少了些。“主子,咱们要不要去瞧瞧,这次恩科未免太古怪了些。”小厮忙建议道,若是这次恩科作废,他们不是白白高兴一场,不管怎么说都得去瞧瞧。“那咱们去瞧瞧吧。”伍子诚觉得这心提得高高的,还是去瞧瞧,好让自己心安,而且他也参透不出来这次恩科的玄机来,或许能有人解惑。

    政和帝是个求精不求多的人,因此对这次恩科的结果还算满意,这些被录取的考生的卷子他都看过了,是些能用之人。“等殿试之后,这些考生就交给贾爱卿来安排了,朕拭目以待。至于其他学子――”政和帝知道这些学子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嘴角微微翘起,指了指礼郡王,道,“就交给礼郡王你来办。”贾珍和礼郡王连忙遵旨。“两位爱卿,朕有个想法,这科举都变了,这国子监是不是也该动动了。”政和帝想了这个问题想了一宿,说起来若不是这些国子监的顽固们弹劾这次恩科的折子跟雪花似的,还跟他不断地掉书袋,他还没这么快想动国子监。“圣上的意思是?”礼郡王开口道。“不错,只是该怎么做,朕还是没个头绪,就算是改那又该如何改?朕昨天就没睡着过。”政和帝有些烦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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