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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山中有鬼怪逃窜,天狗就会外出追捕。方才我们看到的流星,就是天狗追了鬼怪回来。 也就是说,阴山后,确有许多鬼怪,我们进山后要跟好头狼,以免多生事端——”江无月捎带惋叹,“可惜没听到天狗的叫声……” 钟篱问:“听到又如何?” 江无月道:“上古巫士说,听到可逢凶化吉。” 钟篱闻言,不免怔忪。离阴山越近,越让她迫仄不安:“巫士的传言,我听得不多。是凶是吉,我便听天由命了。” 头狼带着两人深入阴山,一路由南至北,绕过峭地,忽觉气温骤降间,就到了一片不见光日的背腹之所,它就不再往前。 江无月对它略一颔首,头狼便前足调头,独自折返回去。 此处常年阴冷,是群峰中的一个平缓的矮山,拢在四面的高山阴下,腐草匝地,骏骨凄凉,寒烟惨淡。有几株草木,也萎靡得很,毫无绿意。 二人下了车来,踏在森森白骨之上,钟篱骤然感到一阵恶寒,勉强撑了站定。 再一抬头,眼前就飘过几片黑影,脚下震发起凄凄怆怆的呼号。 江无月跨步挡在钟篱身前,轻轻阖眼,几翻手势变化,一簇紫气从她脚下荡开。 黑影趋避不及,随着紫气过处,纷纷散去,呼号声也退至远处。江无月回身道:“篱jiejie,我们再往前走走。” 钟篱尤在惊诧那明艳的紫光,路上的几番对话刹那有了真实的解答。 她抬眼对上江无月明澈的眸光,心中透彻,也不多繁问,只感激地应了一声。 二人踩下霉断枯枝,听着远处怨鬼幽鸣,周身寒凉得举步艰难。 钟篱曲臂环抱住自己,唇色冷得发白,兜转翻过几个小丘,忽见江无月在身前立住。 前方不远是万丈深壑,在这万物枯绝的地方,在那阴照绝壁之上,一棵繁茂的桑树诡谲地向荣而生。 树下坐着个神情怪异的女子,她又似哭,又似笑,眉间苦气,正低头呆望着躺在她腿上的早已不成人形的——陆常山。 钟篱只觉刹那间眼前一片晦暗,耳边嗡鸣声越来越大直刺髓海深处,心中大恸,气力全无。 虚张了口,双唇颤抖不宁,竟也半点声音不得发出,足下一软,堪堪倒下去。 江无月忙跨步过去扶住她,眼睛紧看住树下的花魄。 花魄听到动静,幽幽翻起眼皮。见得来人后,又毫不在意地望回陆常山。 钟篱醒转过来,挣扎着就要往前,花魄这时忽一抬眼,厉声道:“不许过来!” 钟篱停下脚步,咬牙愤恨道:“把常山还给我!” 花魄眯眼看着钟篱:“原来你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你把常山怎么了?!” “我没把他怎么呀……”花魄笑道,“我带他脱离苦海,去往极乐,不好吗?” 江无月迈前一步:“你是……花魄?” 花魄略有吃惊:“你知道我?” 江无月道:“凡树历经三次缢死者,其怨苦之气,结成花魄。你怨气这般浓重,恐怕不止三次。” 花魄冷笑:“莫说三次,三十次,三百次,怕是都有了。那些战乱病残的,流离失所的,家贫困窘的,不得志的,生别离的,无所依的……都寻到了我这山坳里一棵树上吊死。 积出如此盛大的怨气,我能奈何?统统趾高气扬地朝我纷至沓来,我又如何发解?只得一天苦过一天……” “终于熬到他来……”花魄一瞬换了副神情,低头微笑看着陆常山,“那日常山来寻枫兰草,可巧我得以成人形后就在树下种了一株。他问我讨要,我见他尔雅高洁,又眉宇轩昂,生性乐天达观,内里纯一不杂—— 你们可知,自我降生起,从未感受过日照,所见所闻所感知到的,都是那些悲愁苦痛,整日裹缠着我,阴魂不散。 他的出现,就好似一片触手可及的暖日晴光在我面前,我醉心在他的柔光之下,更依恋他的音颜发肤,怎能就此放他而去? 于是,我哄他说我愿意给他枫兰草,但他需得救治那些在我树下往生之人的亲人朋友,且需隐姓埋名不可透露行踪,不可收取钱财,方能消散我的郁症。 常山宅心仁厚,却不知我只是想拖留他在身边。而后他因为终日和我在一起,渐渐染上了我的怨气,浅表时目浊气喘,浸深后神识不清,五脏衰竭…… 可正遂了我的意,若能同他一道消失在这世间,我这几百年,也算得是有个福气的归宿了……” “我沿路多有求助各地占星方士,为何一直找不到你!” “占星家?”花魄嗤笑道,“我身上有那么多人的怨气,妖兽鬼怪都不远远避着我,常山的星象怕是早就被搅得模糊一片,普通的占星方士如何占得出?” 钟篱早已恸切潸然,自责不已,若不是自己不小心中了毒,若不是自己最初执意不让付南星一起跟来,哪里会有这之后许多事。 常山纯良,只当在行善救人,殊不知不觉间身染郁症,不得自主。 一时间悲愤交加,沉步朝陆常山走去,口中绝然,一字一顿:“把常山还给我。” 花魄直起身,谩笑道:“还不了了。”说完,俯身贴近陆常山。 江无月翻手出炁,花魄一声凄喊,直被钉在身后的桑树上,动弹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