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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一周。 姜新染肤质很好,雪白细腻,即使一件纯白的褂子穿在身上也不显得黯淡,反而衬出十二分利落飒爽的精英范儿,让顾若爱到了心眼里。 只是因为她里头搭的是件修身的丝绸睡裙,这干练的气质里又揉进了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婉转。 顾若的目光压得极黝黑,像浓得化不开的墨汁,漆黑的深处,另藏着一股幽暗深邃、迫不及待要燎起来的火光。 她的舌尖抵在牙关处,没来由的,喉咙里发干。 “染染,你得转个圈,我才能看得清楚。”发出来的音,像在烧红了的砾石上擦过,很哑。 眼底也红了。 姜新染却觉得她声音里带出来的喑哑尤为好听,心间像被她用线拉扯了似的,忽地抽了一下,捏着衣摆,不由自主地听了她的话。 袅娜娉婷地转了个圈,最后一个步子还没立住,就觉得顾若那边带起了一阵风,姜新染惊得一呼,天旋地转,只得下意识地用双手抱住顾若的脖子,只觉后脑勺在她的手掌心里一磕,定睛再瞧,人已经被顾若抱了起来,半坐梳妆台,抵着身后的墙,台子上的瓶瓶罐罐落了一地。 叮呤咣啷,交响曲似的,意外的好听。 顾若的额头贴着姜新染的额头,呼出来的气,温度熨帖,云雾似的缭绕在姜新染肩颈边,姜新染的唇红得发润,看起来就像熟透了的樱桃。 顾若眼神明明灭灭,头轻轻一歪,堵住了姜新染的唇。 关于亲吻,姜新染教过顾若很多次,不要太急,慢慢来,顾若清醒时记得,一旦理智绷断,就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毫无章法的啃和咬,带着点粗,让姜新染难以招架,只得手掌推在她前肩,仰着脖子任她亲。 放过了嘴唇,又用牙齿去撷姜新染的耳垂。 姜新染的颈项很漂亮,又细又白,顾若亲着,目光垂下去,暗暗地想,太好看了,就是有点空落落的,很适合配一条钻石项链,纯净璀璨的宝石正好卡在两边锁骨中间,衬得冰肌玉骨,只一想,心尖就突地连跳好几下,皙白的指尖贴着白大褂,顺势没了进去。 姜新染两只手弱弱地抓在她手臂上,被她箍得动不得,只得由着她。 临渊的一月份,与其说冷,不如说清凉,白天阳光刺眼时如同盛夏般炎热,等阳光褪去,余热渐凉,空气里的水分凝结成露珠,就有种沁人的凉。 天气预报说今晚到明天有雨,夜里果然起了风,在楼道间呼呼地穿行。 卧室里窗户没关,但是拉着窗帘,那窗帘不透光,厚实,只要一遮,不论什么时候都像黑夜似的。 姜新染坐在梳妆台上,后脑勺挨着墙,耳朵边就是卧室吸顶灯的开关,她咬着唇,皱着眉,脑袋擦在坚硬的墙壁上乱动,不小心碰着开关,啪地一下,房间瞬时陷入一片黑暗。 人有五感,形声闻味触,视觉变弱,其他感觉在黑暗中就变得更敏锐,楼道里穿行的风,仿佛在耳边呼啸,掺杂其中的,是顾若埋在她颈间,贴着她耳根子的呼吸声。 风太大,那么重的厚窗帘,轻而易举就撩起了一个角。姜新染的褂子已经挂在了手肘上,肩膀被冷风一激,轻轻地一栗,蒙着雾色的眸子瞥向窗帘被掀起的那一角,外头的清辉溜了进来,姜新染紧张地抓紧了顾若的手臂,仿佛被人窥了,忙弓了身。顾若笑着,转了转后肩,用背替姜新染挡去冷风,手腕顺势拨开了她的膝盖。 顾若将姜新染笼罩得严丝合缝,从后面看,要不是姜新染搭在梳妆台上的腿,压根看不出她怀里还藏了个人。 因此两人挨得紧了,顾若的心跳沉稳有力,跳得姜新染的心口也麻了似的,眯着眼,皱着眉,眼角沾着泪珠,双手环着顾若的脖颈,眼前恍惚着,只得下意识咬着她的肩膀,所有的鼻息全撒在她颈窝里。 白大褂的衣摆,随着姜新染动作,若有似无地搔在顾若手背上。 顾若漆黑的眸子里跳了跳,嘴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突然地刁钻了起来,姜新染全无准备,在黑夜中一双眼蓦然张得极大,咬着唇,把将要出的一声憋在了喉咙深处,到顾若耳边,只剩细细的一声轻咛。 却犹如热油锅里的一滴水,瞬间炸开。 之后姜新染觉得自己就像颠簸在海上,波翻浪涌,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过了多时,姜新染总是浮浮沉沉,没有实感,心里也慌得很,像个溺水的人,紧紧攀着顾若,摇着头,在她耳边讨饶。 顾若听着姜新染近在耳边的呜咽,喉咙里闷着笑,就势将她横抱起来,转身走向床。 那件原本崭新的白大褂,此刻皱皱巴巴地摊在梳妆台上,衣摆上东一块西一块,明显是浸了水的颜色,比别处深。 姜新染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过了一夜。 她分不清自己是睡过去的还是晕过去的,只知道顾若就跟上了发条似的,疯起来没完没了,最后连什么时候被顾若抱去洗澡都不知道了。 顾若却记得清楚,后来姜新染像只小猫似的,窝在她怀里,眼角上泪痕半干,拽着她的衣角,粉唇一张一合,细细的呢喃,一会儿叫若若,一会儿又说不要了。 姜新染的意识在朦胧里,深深地后悔起来。 早知道就不揪着顾若追问了,把她挑起来,就是没完没了,非得她心满意足才算罢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