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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窗外一个影子忽然闪过,带起一阵风刮树叶的哗啦声。

    “你留在这。”继国岩胜对立神爱使了一个眼色,追出了门。

    屋里只剩下立神爱和那个幸存的女孩,他看着那个还在抱着头自闭的女孩,询问道:“你没事吧?已经可以从柜子里出来了,我会保护你的。”

    闻言,女孩缓缓抬起了头,堪比恐怖片的场景出现,她抬起来的头上布满了蠕动的瘢痕——难怪之前一直不肯抬头。

    女鬼向着立神爱张牙舞爪地冲过来。

    普通人并不能像继国缘一一样时时刻刻都处在通透世界之中,只有在战斗中身体达到某种界限时才能开启。因此,继国岩胜才没有在最开始就看出她的肌rou密度远远高于人类,已经进入了鬼的范畴。

    立神爱被吓了一跳,并不是被妙龄少女突然变鬼这件事吓到,而是被对方抽象派的面部惊到了。

    他想也没想就一脚踢出去,把那女鬼踹出去老远。

    此时太阳刚刚落山,女鬼脊背砸破了一道墙,狠狠撞在外面的树上。

    看到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幕,立神爱慨叹,他终于不再是那个被踢的沙包了。虽然以他现在的实力,遇到两面宿傩还是只有跑的份。

    那女鬼的实力不强,立神爱没费多少工夫就解决了她。

    收起日轮刀,立神爱突然惊觉,这周围未免也过于安静了。除了带了点微凉的夜风,四处都没有活物的影子。

    继国岩胜刚刚追着一道黑影出去,过了这么久,他去哪了?

    立神爱回忆起之前对方跑走的方向,循着小道往那个方向走。没多久,他的耳朵就捕捉到了一丝除了风声以外的声音。

    “……加入……”

    那声音飘忽不定,但是音色却令人十分耳熟,分明就是鬼舞辻无惨的声音!

    立神爱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顿时拼命赶过去。

    “继国岩胜,啊,或许应该称呼你为继国缘一的哥哥。”鬼舞辻无惨露出一个礼节性的笑。

    对面的青年皱起了眉头,日轮刀直接往鬼王的面上劈头盖脸地砸过去,“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宫!”

    鬼舞辻无惨身形急退,以极高的速度,轻易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别这么生气啊,我这次来,可不是专门来跟你打一场的。”鬼舞辻无惨语调温和,“你想变成鬼吗?”

    “不想。”继国岩胜干脆利落地拒绝,手上的日轮刀在他手下又泛起光华。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鬼可是超脱于人类极限的究极生物啊!多少人都求不来这样的福气。”鬼舞辻无惨一边游刃有余地躲避着继国岩胜的攻击,一边劝诱道,“漫长的寿命,强悍的体魄,都可以轻而易举得到!”

    继国岩胜的攻击顿了顿。

    寿命吗?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了自己弟弟的背影。

    鬼舞辻无惨见他动摇,于是更加不遗余力地诱哄道:“变成鬼可以突破人类的极限,你真的不想尝试着变得更强大吗?”

    继国岩胜的攻击停下了。

    “而且,我听说脸上带着斑纹的剑士,寿命都变得很短暂,不是吗?”鬼舞辻无惨循循善诱,“变成鬼,你可以有更漫长的时间活着啊。”

    “来加入我吧,继国岩胜。”

    “傻X才想加入你!”伴随着木门被劈开的剧烈响声,立神爱从外面跳了进来。

    看着继国岩胜站在原地不动的样子,立神爱恨铁不成钢,“岩胜师父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砍他!”

    青年这才如梦初醒,手里握着刀对准对面的鬼王,但是眼里却缺少了往常的斗志。

    “哪里来的小鬼。”鬼舞辻无惨转过头,见是立神爱,顿时又放缓了表情,“又是一个开启了斑纹的孩子啊,真是可怜。”

    “谁需要你这种活在阴沟里连太阳都不能见的家伙来可怜。”立神爱当即怼了回去,“岩胜师父,你肯定不会想成为鬼那种东西吧?”

    继国岩胜却没有正面回答他,几乎是狼狈地躲开了立神爱求证的视线。

    立神爱的心凉了半截。

    然而鬼舞辻无惨却被刚才他所说的话触怒了,暴烈的攻击在他根本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轰然而至。

    立神爱根本没来得及躲开,只来得及匆忙之下拿刀应对,然而鬼王含着暴怒的一击哪里是这么容易接下的。

    眨眼间,地上顿时多了一个大坑,男孩躺在坑底,转瞬变成一个血人。更糟糕的是,立神爱觉得自己腹部的旧伤似乎又裂开了。

    “你……”继国岩胜顿时对鬼舞辻无惨拔起了刀。

    “别担心,他死不了。我只是不想让某些不识好歹的人影响我们的谈话而已。”鬼舞辻无惨轻描淡写,“我知道你想的。不能接触阳光这点小瑕疵算什么,我迟早会克服这个问题,成为最为完美的生物。”

    “来追随我吧。”

    继国岩胜攥着自己的日轮刀,手上也暴出了青筋,显然在经历思维上的挣扎,偏过头刻意不去想另一边不知还是否清醒的立神爱。

    继国缘一,那个男人,是他十多年以来的梦魇啊。他根本不甘心比不过弟弟。或许,加入鬼也是新的选择吗?

    最终,继国岩胜闭了闭眼,就要张口答应。

    一只手突然攥住了他的脚腕,正是狼狈地从地里一点一点爬出来的立神爱,他的嘴角淌着血,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即使这样也依然使劲用骨头断掉了的手勾着青年剑士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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