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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夏油杰点头,“这是给你的毕业礼物。”

    “诶?”奈绪愣了愣。

    “我开玩笑的。”夏油杰继续说,“只是想提醒你,还有一个月你就要从东京校毕业了。”

    “确实呢,没想到时间会这么快。”奈绪点点下巴,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再次吸引了黑发青年的视线。

    夏油杰头一次发觉,自己当初遇到的女孩长大了。

    “好久没有打扮得这么隆重了。”奈绪踢了踢鞋子,磕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次盘星教的集会,圣女游行大获成功。”

    “独自负责这些累不累?”夏油杰帮女孩拿起她随手搁置在旁边纸伞,上面同样有许多装饰,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还好啦,”奈绪揉揉自己平坦的肚子,“我吃得很饱。”

    以往每次盘星教大型集会,都会由夏油杰主持,而奈绪作为辅出席。圣女的任务是安抚教众的内心,凭借奈绪吸收负面情绪的能力,同时给所有人的精神做一次高级舒缓。

    不管是咒术师还是教内的工作都很繁重,也比普通人更需要这个仪式。

    而这一次,夏油杰因为需要去京都,便把事情全权让奈绪负责了。现在这个下午,是她刚刚结束这一年一度的仪式,从外面被送回来。

    “晚上回家还是住盘星校?”夏油杰耐心地问她,同时接过她手里另一个沉重的纸袋。

    “这里面是教众们送的礼物,晚上……我想回家慢慢拆。”奈绪说。既然买了海景房,当然要回去住。

    哪怕是修成堪比水上乐园的盘星校都无法留住她。

    “好不容易见面,奈绪不想多留一会吗?”夏油杰想起那个真实得可怕的噩梦,只觉得女孩就像一个幻觉,仿佛稍不注意,就再也抓不住了。

    “东西太沉啦。”奈绪说,“总不能一直让你提着。而且惠他们不巧今天都出去执行任务,我就不进盘星校了。”

    夏油杰没再劝解。

    然而对于人类情绪愈发敏锐的女孩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的情绪波动。

    “有点低落呢,是想跟我一起回家吗?”奈绪忽然凑近了黑发的青年。

    明明少女的个头仅仅到达了他的胸口,然而青年依然下意识往后踏了一步,直到退无可退,腰后就是沿海路边的栏杆。

    奈绪前倾着身体,手搭在了青年腰后的栏杆上。明明是身量更为娇小的女孩,却占据了更强势的位置。

    而夏油杰一手提着纸袋,另一只手举着女孩的伞,身体往后仰着,无法推拒,也没有拒绝对方的想法。

    有些,过于近了。

    一向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教主垂下眼睛,不敢正视面前明媚皓齿的圣女。比常人更为宽厚的耳垂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直到整个都仿佛熟透了。

    而奈绪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对于他闪避的态度,她爽快地说道:“想要去住海景房就直说嘛。”声音里充满了有房人士的自豪。

    “我家别墅很大,你住客房绰绰有余。”奈绪往后走,将困在自己臂弯和栏杆之间的青年解放出来。

    夏油杰有些哭笑不得地直起身,原本加速的心跳也终于缓缓恢复了正常频率。

    入夜。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作为咒术师过于灵敏的五感让夏油杰即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依然有些不自在。

    他打开了电视,试图用它的声音来遮盖自己纷乱的思绪。

    过了一会,门开了,奈绪穿着正常的睡衣长裙从里面走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自己湿漉漉的长发。纤细的脚踝下,趿拉着黑色挂带的人字拖。

    “我洗好了,杰可以进去了。”她自然地走到夏油杰面前说道。

    男人沉默了一下,说:“以后如果让外人进家,你……穿戴整齐再出来。”

    奈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她穿的就是正常的裙子啊,裙摆到膝盖一下,袖子还是半长袖。

    除了不够正式,没有哪里不对。

    “可是杰并不是外人啊?”脱口而出的话语却是另一种,奈绪圣女当久了,很多实话说起来总是直击人心,“我们难道不是家人吗?”

    夏油杰的心脏重重地跳了跳。即使与咒灵战斗时面临险境,他也没有现在这么心情复杂过。

    他拿起浴篮,走进了浴室,脚步比起往常似乎多了分凌乱。

    奈绪没有在意这点,而是舒服地靠在沙发上,调到自己想看的电台,拿过一旁的抱枕靠在身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白天奔波了一整日,她确实早早地就感觉到了困倦。

    视线越来越黑,女孩缓缓闭上了眼睛,只有电视还在持续播放着节目。

    夏油杰从浴室里出来,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扣子都严严实实地系到了最上面一颗。他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女孩。

    青年叹了口气,从她手中轻轻抽出了遥控器,将还在作响的电视机关上。

    奈绪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夏油杰皱了下眉,召唤出一个有着加热术式的咒灵,小心翼翼地将女孩的头发烘干了。

    他将女孩从沙发上扶起来,双手分别穿过对方的膝弯和后腰,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一使力,轻轻松松将奈绪横抱起来。

    夏油杰平稳地将人送到了二楼的卧室,细心地给她盖上了薄被,这才合上门,随意擦了擦自己还在滴水的头发,在客房睡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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