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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脑快速运转,他决定先看视频, 再做之后的打算。

    想通这一点后, 奇犽冷冷地开口:“我知道了,挂了。”

    话音落下, 他便干净利落地挂断电话,丝毫不给伊尔迷另外开口的机会。

    “哥哥, 是谁打来的电话?什么消失了啊?”亚路嘉揉着眼睛,倦倦地打了个哈欠。

    听到弟弟还带着奶气的声音,奇犽眉宇间的寒冰顿时融化,他眼神柔软地看向亚路嘉,温声回答道:“大哥的电话, 他说jiejie消失了。”

    亚路嘉放下揉眼睛的手,白净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担忧,“需要拿尼加帮忙么?”

    “他给我发了视频,”奇犽摇了下头,转而点开伊尔迷发来的监控视频,猫眼认真,“先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亚路嘉见状,果断掀开被子,动作熟练地爬上隔壁床。

    “我也要看。”说完,他就将小脑袋凑了过去。

    瞥了眼弟弟身上的单薄睡衣,奇犽不假思索地将被子分了一半给他,随后把手机往他的方向移了移。

    这些事,奇犽做起来得心应手,像是早就习惯了一般。

    黑暗房间中,手机小小的屏幕散发出微弱白光,将它前方的两张面孔衬出几分鬼气森森。

    他们一声不吭地盯着视频里正被人围攻的黑发少女,两双如出一辙的猫眼几乎同时冰冷了下来,这大概是双胞胎独有的默契。

    “哥哥,拿尼加说她想要杀掉他们,我也想。”亚路嘉轻声说着,揍敌客与生俱来的杀戮天性在此刻骤然显露出来。

    拿尼加是亚路嘉体内的另一思想生物,来自于黑暗大陆。

    从亚路嘉一出生,拿尼加便已经在他的体内。他们彼此在心里沟通交流,一起成长,除了亚路嘉之外,就再也没有人能听懂拿尼加的话。

    “大哥既然拿到了这段视频,”奇犽目光沉沉地盯着屏幕,他深知伊尔迷的脾气,便肯定地说道,“他们已经死了。”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

    下一秒,奇犽像是发现了什么,陡然睁大猫眼。他将进度条向前推了几秒,眼疾手快地按下暂停。

    他用指尖点了点视频中的某个角落,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这里是不是有根红线?”

    亚路嘉凑近了去看,努力辨别,“好像是的。”

    这根红线十分隐蔽,几乎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只在女孩苍白的手指上稍稍显露出些许马脚。若是不沉下心细看,它还极大可能被当成一道血痕。

    伊尔迷便是如此。

    视频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少女的凭空消失。

    奇犽放下手机,右手无意识地摩挲起被子,他陷入了思考。

    只过了片刻,脑海中便出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他侧过头看向亚路嘉,口吻里带着迟疑,“jiejie该不会是去他那里了吧?”

    奇犽只是大致了解杏子的异能力,所以他也不能完全肯定自己猜测的准确性。

    “有可能。”亚路嘉不需要点明就知道哥哥口中的“他”是谁。

    三年前的记忆蓦然间翻涌上来,亚路嘉深深记得,他从那个橘发男子体内感受到了一团暴烈的能量,令他和拿尼加都感到惊骇。

    想到这儿,亚路嘉敛下眼眸,心里有些担心杏子的安危,“我们明天去找jiejie么?”

    “不,”奇犽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们先等等看,要是下个月jiejie还没出现,我们就去找她。到时候,又要麻烦拿尼加了。”

    “拿尼加说没关系。”亚路嘉一听,便不多说什么,脸上扬起乖巧的笑容。

    困意再也按耐不住地卷席而来,在身体本能下,他打了个绵长的哈欠。

    瞧着弟弟这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奇犽忍俊不禁地笑弯了猫眼,“快回床上去睡吧。”

    对此,亚路嘉选择直接占据了他的一个枕头,想要一起睡的态度异常坚定。

    见他已经躺下,闭上了眼,奇犽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赶他下床。

    因此奇犽颇为无奈地应下。

    而另一侧,伊尔迷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那句“你什么时候回家”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转而生硬地咽了回去。

    攥着手机的右手不自觉地用力,这台手机陡然发出了最后一声悲鸣,便彻底报废。

    冷风吹起他那发质极佳的黑发,伊尔迷只身一人行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颀长的身影里无端端带上了几分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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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叫“旋涡”的咖啡屋内。

    坐着三个人的偏僻角落,气氛莫名凝滞,就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乱步在简单地回答完他们提出的问题后,不再发言。他睁着那双冷静的碧眸,无声地观察着对面沙发上的两个男子。

    太宰脸上并没有太大得惊诧,当对上乱步的目光时,他嘴角浅浅弯起,鸢色瞳孔里有光、有温度,但这些都是假的。

    而太宰的身侧,中也放在桌上的手在听完之后便用力攥起,甚至还在微微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暴起砸碎这张木桌。

    脑中刮起风暴,怒火夹杂着悔恨如山洪决堤,汹涌地在他心底泛滥。有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太过于稀薄,以至于自己眼前发黑。

    中也咬着牙关,试图压抑下/体内嘶吼的恶兽,口腔中弥漫起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半晌后,他喑哑地问道:“有没有办法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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