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有鹤啄

    没人说话,老妪又哀求了两声,最终身形散去,似乎离开。

    等了半晌,见外面没了动静,只剩风雨,一位男同学终于颤抖着开口:走、走了?

    死寂的气氛被打破,其他人苍白着脸回答:应该是吧。

    那个老人,是那种东西吗?

    说不定真的是人?

    她知道怎么逃出森林吗?

    纷杂混乱的声语中,一只手按住薄翅的左肩。

    薄翅没有多想的微微侧头,一双眼睛还在四处环视大厅:害怕的话就靠近我吧。

    好。宁桂的声音在右侧响起。

    薄翅陡然僵住。

    右边是宁桂温热的身体,那左肩上这只冰冷的手是谁的?

    大厅里忽而安静下来。

    其余人似乎也发觉不对,一双双眼睛落到薄翅这边,满含恐惧与惊悚的望着她的左侧。

    啊!!

    骤然响起的凄厉尖叫划破黑夜,所有人发疯似的到处逃窜。

    而宁桂在拽不动薄翅后,也惊叫着加入了人群,眨眼间不见踪影。

    窗外暴雨还在持续,薄翅身体被冻得僵硬,就连意识都有些迟钝。

    完了。

    这会要凉了。

    话说她的运气有这么背吗?

    剧情里被随机选上的那个幸运儿明明不是原主啊!

    薄翅郁闷的想东想西,渐渐的思维开始延长。

    当她的呼吸逐渐微弱时,一道清脆的声音蓦然在大厅中响起。

    啪!

    搭在薄翅左肩上的那只手,被人毫不客气的拍开。

    28、第二十八章

    冰冷褪去, 薄翅顿时清醒,手忙脚乱的远离了沙发。

    等她再抬眼,就见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妇人, 坐在她原先位置的左侧,耷拉着眉眼, 睨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黑发披散,尾端微卷, 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 狭长的眼眸中更是泛着冷光, 将一张美艳的脸衬得阴鸷而危险。

    薄翅一眼瞧见她, 心却定了下来。

    因为眼前这位, 赫然是郁昭。

    小丫头。老妇人忽而开口,声音嘶哑带着不满:来到这里的人都是该死的人,你不该阻拦我。

    其他人可以死。郁昭阴沉沉的开口:她不行。

    薄翅在旁听的满心感动,泪眼汪汪的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

    看来以前都是她错怪郁昭了,就算这人失去了记忆, 也还是个好人啊!

    为什么?老妇人的声音越发森冷。

    郁昭面无表情的脸上忽而勾起唇, 一双眼眸落在星星眼的薄翅身上, 满怀恶意的笑道:因为我要慢慢折磨她, 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远在恐惧中无法解脱!

    薄翅:

    她收回刚才的话。

    不管有没有失忆, 郁昭都是个冷血残忍的死变态!

    薄翅彻底怂了,甚至眼巴巴的希望老妇人不要走, 就这么和郁昭聊一夜的天, 好拖住郁昭这个大坏蛋。

    然而听完郁昭的话后,老妇人便脸色好转,不再多说什么, 身影倏忽消散。

    偌大的大厅里,一时间只剩薄翅和郁昭两人。

    看到郁昭转头冷冷的盯着自己,薄翅艰难的堆起笑:jiejie,咱们有话好好说,你看哂植蝗鲜赌悖你上来就要折磨我是不是有点过分?

    不知道她说错了哪,郁昭的瞳孔因怨怒而竖起:你不认识撸那你认识赵彬吗?

    薄翅在原主的记忆里找了半天,最终发现这人是原主养的一条鱼。

    没错,原主是个大写的海王,养过的鱼不计其数,备胎要多少有多少,整日里说着想找男朋友,结果故意钓着周围的男性收取好处。

    emmm

    这很恶毒女配。

    薄翅谴责原主的行为,可她现在顶替了原主,就不得不收拾烂摊子:你是赵彬的朋友?

    郁昭冷冷道:吆退不熟,他只是曾经住在我家楼上。三年前,他攒了几个月工资买了礼物送你,想要向你表白,你嫌弃礼物不够高档,转手扔进了垃圾桶。他事后想不开,在家点火自焚,那一场火灾烧死了许多人,呔褪瞧渲幸桓觥

    薄翅:虽然你很倒霉,但、但你应该先报复赵彬呀!是他放的火!

    郁昭露出笑,恶劣道:他已经死了,被我撕碎了灵体,永远的死了。

    薄翅被她笑的战战兢兢,欲哭无泪道:礼物是我处理不当,呖梢灾匦侣蛄嘶够厝ィ至于拒绝表白,那我也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呀,卟幌不端,拒绝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郁昭嗤笑:不喜欢?呖茨闶前慕虚荣、水性杨花,只想着得到好处,而谈恋爱会让其他的男人放弃讨好你,所以你才不肯答应他。

    当然不是,呤钦娴牟幌不端,也不喜欢那些围绕着叩哪腥耍”〕嵛了苟住自己的小命,果断道:呦不杜人!肤白貌美腰细腿长的女人!

    郁昭:

    薄翅努力睁大眼,表现自己的真诚:真的,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找男朋友的原因,哐垢不喜欢男人,怎么会因为他们献殷勤就和他们在一起呢?

    郁昭从怔愣中回神,淡淡的看她:口说无凭,你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想让叻殴你,未免也想的太好了点。

    薄翅硬着头皮道:那你说怎么办?

    郁昭再次露出笑,只是这次多了些玩味:除非你能证明给呖础

    薄翅震惊:你居然变态到想看活春.宫?!

    郁昭动了动眉,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死人脸:接吻就够了,呙恍巳ず湍阕.爱。

    薄翅刚松口气,反应过来后瞳孔地震:你你你、你的意思是让吆湍憬游牵

    郁昭眯起眼:你不是喜欢女人吗?呖梢耘浜夏悖如果你现在反悔,倒还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

    被当成花心海王反复折磨吗!

    薄翅不想死,尤其不想被郁昭弄死。

    可和鬼接吻

    真的好恐怖啊TAT

    她在心里哭丧着脸,脚步磨磨蹭蹭的来到郁昭面前。

    郁昭神情莫测的看着她,静静地等着。

    四目相对,薄翅害怕的闭上了眼,在内心给自己打气,以一往无前的气势撞过去。

    触感微凉。

    却又很柔软。

    薄翅心尖一颤,怕鬼的畏惧悄然散去,甚至探出了嫣红的舌尖,习惯性的和爱人缠.绵。

    郁昭身形僵住,抬手按住了她脑袋,与她分开后,又像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收回了手。

    薄翅不敢睁眼看她的鬼样,就闭着眼睛问:怎么啦?

    没有回应。

    薄翅满头问号,悄悄的睁开眼,这才发现郁昭不知何时已经逃了。

    大厅里四下无人,窗外雷雨逐渐停歇。

    壁炉里的火烧的正旺,莫名有种令人慵懒的舒适。

    薄翅绕了一圈没找到郁昭,索性打着哈欠爬上沙发。

    夜已经深了,她放松下来,也熬不住的想睡了。

    **

    有郁昭在,薄翅睡得分外安心,连梦都没有做,一觉醒来已经是天明。楼梯处传来的细碎响动惊醒了她,薄翅用手随意的梳理着长发,抬眼望去时,正对上宁桂仓皇的目光。

    阿翅?!宁桂一怔,随即惊喜万分的跑过来,一把抱住她哭道: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薄翅还记得昨晚兵荒马乱的时候,她是唯一试图拽自己离开的人,虽然没成功,但薄翅很感激她的心意,笑着回道:呙皇拢别哭了,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弑纠淳筒缓每础D桂闷闷的说了声,盯着薄翅的目光专注又晦暗:翅翅才是最好看的我永远喜欢翅翅!

    别妄自菲薄。薄翅笑着揉她脑袋,余光扫过桌面时,忽见光滑剔透的桌面上冷不丁的多出一双眼睛,瞳孔乌黑的直勾勾盯着她们。

    薄翅被吓的瞳孔地震,再仔细看去,却见玻璃桌上空无一物,没有任何东西。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总归是不敢再和宁桂搂搂抱抱,便起身站直。

    她们聊天的动静给了其他人勇气,不一会,同学们成群结队的下来,畏缩站在几米外,七嘴八舌的问:薄翅,你是人是鬼?

    你昨晚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个鬼呢?死了吗?

    鬼本来就是死的吧。薄翅腹诽了句,继而斟酌着开口。

    她没提及郁昭的存在,只说老妇人本想杀她,最后莫名其妙的离开了,留下了一句来到这里的人都是该死的人的话。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脸色微变。

    宁桂同样如此。

    薄翅一直在暗中观察她们,见状心中了然。

    看来她猜得不错,进入到古堡里的这些人,应该都是德行上有所欠缺的人。

    比如原主,大概就是由海王行为引发的命案?

    薄翅心中揣测着,除此之外并没多说其他。

    众人心中有鬼,便没再逼问,个个脸色难看、神不守舍的在大厅里坐着。

    八点一到,餐厅里又飘出浓郁的香味,引的众人直咽口水。

    包里的零食已经不多了,大家勉强应付了一餐,觉得不能再浪费时间熬下去,便开始安排接下来的计划。

    他们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因为种种原因来到古堡探险游玩,对这里并不熟悉,无论是去外面摸索出路、亦或是留在闹鬼的房子里寻找线索,对他们而言都是一样的地狱难度。

    可没办法,等死太痛苦,他们只能撕下纸条,写上名字,划分两个区域,继而随机抓阄。

    最终结果出来,薄翅和宁桂被分开,她去外面探索,对方留在古堡里。

    宁桂的表情不太好,牵着薄翅的手不肯分开。

    眼看着大部队要散去,薄翅还是拍拍她脑袋,安慰了几句,随后跟上人群。

    大家似乎都有看过恐怖片的心得,没有一个人作死的要单独走,全都挤在一起警惕的四处打量,龟速的往外挪动。

    出了塔楼,外面便是花园。

    花园里并没有鲜花,只有延绵无际的黑土与零零散散的殷红花瓣,死寂中又带着莫名的凄美感。

    众人在花园前伫立片刻,见里面空无一物,没有查看的必要,便决定绕过花园,前往城门外的密林。

    他们抬步行走,走着走着忽而闻到风里飘来花香。

    众人疑惑不解的回头,却见刚刚走过来的黑土中赫然长出几个熟悉的人头,分明是方才还站在他们身旁的同伴。

    人头上流动着鲜血,呈现出猩红的色彩,微风吹动他们的发丝,他们便头颅晃动,像极了野花摇曳的姿态。

    大家面露恐惧,再维持不了成群结队的架势,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既有跑向城堡的,也有跑向密林的,还有薄翅这样连自己跑到哪都不知道、完全晕头转向的。

    混乱中,一只冰冷的手忽而扣住了薄翅的手腕,带她远离了花园。

    对于薄翅而言,郁昭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哪怕同样是双手冷硬,她依然察觉出此刻拽着她的就是郁昭。

    因为这个原因,她没有挣扎,反而乖巧听话的跟上对方的步伐。

    左拐右拐来到无人处后,郁昭放开她的手,皱着眉训斥道:在这种地方随随便便的就和陌生人离开,你是真的不怕死?

    薄翅被问懵了:不是你先拽我的吗?

    郁昭冷哼:是又怎样?你事先知道吗?不知道就敢跟人走,你是没长脑子,还是

    她的声音骤然低沉,阴沉沉的乌黑眼珠隐约泛起血色,衬得一张脸越发苍白的可怖:还有没有意识到这里处处是恶鬼?

    薄翅眨眨眼,没有被她的变脸吓到,格外好奇的认真问:你是在关心呗穑

    郁昭阴森的神情僵住。

    薄翅顿时露出笑:真在关心哐剑开卟畹忝惶出来,话说你虽然变成了鬼,但是不能说人话吗?来,呓探棠惆。关心人应该这么说除了你之外,不准和任何陌生人走,他们都是凶残的恶鬼,不像你又漂亮又温柔

    闭嘴!温柔的女鬼恼羞成怒,眼中的猩红再也压抑不住,竖着瞳孔暴露出厉鬼的真面目,抬手就扣住了薄翅的脖颈,羞恼道:你再敢多说一句话,呔推死你!

    薄翅秒怂,眼巴巴的看她,愣是不敢开口求饶。

    她话痨的时候,郁昭被戳中心事感到羞耻。

    她现在被吓住、委委屈屈的不敢说话了,郁昭又觉得心里不舒服,甚至有些愧疚和心虚。

    僵持片刻,郁昭还是收回了手,语气冷硬又别扭的转移话题:以后离你那些同伴远一点,他们做了恶事,自有怨恨不甘的恶鬼一个个找过去。你若是离他们太近,被误牵扯进去,呖赡芑崂床患熬饶恪

    薄翅感动不已,情深意切道:阿昭,你真好。

    郁昭抿唇,惨白的面容上诡异的泛起薄红,凶巴巴道:你别多想,咧皇且亲自折磨你而已。你是我的执念,只要你一天没死,呔突嵊涝兜耐A粼诠疟ぶ校无时无刻的纠缠你!

    薄翅:你这行为有点像私生粉,执着的好吓人啊。

    郁昭冷笑,没搭理她的吐槽,而是话题一转,语气古怪道:你怎么知道叩拿字?

    薄翅装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