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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且。

    如果太宰治是一个人来的话,那么,就别怪他乘人之危了。

    眼前少年灰色的斗篷已经被鲜血浸染,在一个人的身体虚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再麻木冷漠的心境也会泛起警惕的涟漪。

    少年一双纯黑色的眼眸里水汽弥漫,相比较与之前的虚无和空洞此刻从深渊里浮出了一层帷幕般的警惕,他握着枪的手有些颤抖,或许是因为伤口传来的痛觉,也有可能是因为异能副作用的索取。

    太宰治站在原地,面对少年的警惕和手中的枪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心里众多情绪在这一刻归于平静。

    喉头微微滚动,那一个在他心里一直反复排演过无数次的名字还未说出口,耳边忽然响起扳机被扣动的声音。

    “碰——”

    少年毫不犹豫的开枪了。

    子弹带着风从太宰治耳边划过,打进他身侧的树干中,并未命中。

    少年眼睛用力眨了一下,眼前的人影幢幢,根本瞄准不了太宰治的位置。

    视野犹如风中残烛般明灭,既然没有命中太宰治,那么枪声很快会吸引港口Mafia的人来。

    怎么办?

    不顾身体的负荷,再强行用一次异能离开这里。

    这是最好的方法。

    梧言张开口,“一次……瞬……”

    一只冰凉的手不顾一切抓住了他那只握着枪的手,属于「人间失格」的银白色光芒在这片树叶繁茂的树林里亮起,梧言身上叠加的异能在此刻全部被清空。

    无论是身体强化还是敏捷上升,无论是在重伤情况下保持清醒还是痛觉减半。

    所有的增添效果被清空的那一刹那,梧言一直强撑着的意识也陷入昏暗。

    太宰治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在最后引入眼帘,他嘴唇微动,说出那一句轻飘飘,也同样是身为敌人该说的话。

    “是我赢了。”

    ……

    港口Mafia的地牢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

    梧言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的伤已经全部被处理过,包扎完好,连带着之前感染发的低烧也已经消退。

    硬要说唯一的不好就是太冷了。

    塞在嘴里阻止他开口的一块布,应该是布,舌上感应到的触感很柔软,双手被反铐在身后,阻断了他所有能够开口的途径。

    在心里骂了一千遍费奥多尔。

    梧言挫败的把头抵在墙上,他用尽一切办法尝试着吐出这块布,最终除了把嘴巴弄得特别酸之外什么用都没有。

    他并不怕死。

    但他怕痛。

    更何况那样东西还不在自己身边,早在四年前,或者更早之前,自己就把它弄丢了,丢在哪?

    丢在了西伯利亚的暴风雪里。

    他寻找了很久,也没能找回来。

    对于那一段时光,梧言的记忆里只有壁炉里火苗跳动的昏暗火光,寒冷的夜晚,以及窗外不断呼啸的暴风雪。

    费奥多尔也曾出去过很多次为自己寻找,但是每一次回来除了一身风雪以外什么都没有带回来。

    他似乎对自己说过很多话,说了些什么梧言没能回忆起来。

    他曾在西伯利亚的暴风雪里不要命的一直行走,跪在雪地里一寸一寸去摸索,不间断的去发动异能,去寻找自己丢失的东西。

    直到嗓子干哑,直到身体的温度全部被剥夺。

    他也没能让白茫茫的雪吐出自己的丢失的重要之物,也没走到风雪的尽头。

    终于在某一个晚上,他身上的「开关」坏了。

    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异能。

    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成真,而异能索取的代价也从气运逐渐演变成了寿命。

    一个人的气运到底,也就意味着他的寿命所剩无几。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

    西伯利亚的雪是个强盗是个小偷,它们夺走所有有温度的东西,只留下寒冷和绝望。

    所有的记忆,无论是美好开心的,还是痛苦绝望的,全部都在那一段浑浑噩噩的时间里被搓揉成一团漆黑。

    想要从中去追忆,去沉溺什么,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该去奢求什么呢?

    想要留住的东西,一样都留不住,想要得到的东西,穷尽一生去追逐,泡影一般的馈赠,化为乌有。

    第142章 if线

    “嘎吱——”

    牢房的门被人打开, 一个人影逆着光居高而下看着梧言。

    梧言背对着来者,似乎对于即将发生什么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们先出去吧,我单独跟他聊聊。”来人的嗓音在寂静中响起。

    话音落下, 牢房的门被合拢, 接着整个地牢重归寂静。

    梧言低垂着眉眼,看着地板上的裂缝,仿佛里面有一个小世界那样吸睛。

    直到冰凉的手指强硬的捏住下巴, 让梧言不得不转移了视线。

    太宰治居高临下的看着梧言,鸢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晦涩难辨,另一只手将他口中塞着的东西取出,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梧言温热的唇引起后者下意识的瑟缩。

    没等梧言说些什么, 太宰治抢先开口,“说起来我已经好奇了很久, 你究竟是沉默寡言,还是异能已经控制不住了?”

    一开口就是致命题。

    梧言怎么可能会去回答这个问题,他脑海里思索出了一个逃脱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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