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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果然不敢直呼无惨的名字。”他低笑。

    “…………”童磨神色微不可查地僵了僵。

    产屋敷耀哉于是轻笑起来。

    “鬼舞辻无惨。鬼杀队追寻了千年,也未能有一次到达他面前的鬼之始祖。”

    “我曾想过,为什么千年间,他从未被真正找到过。”

    “或许是他将自己的踪迹隐匿得太过完美。”

    “或许是鬼杀队的能力不足,始终无法捕捉到他的影踪。”

    “但是啊……”产屋敷耀哉说着看向童磨,在鬼那双七彩琉璃般的眼眸深处,仿佛隐约窥见了一双血色而冰冷的眼睛……

    “从你刚刚的反应来看,我终于能确定了。”

    “鬼舞辻无惨……他将自己藏得那么好,不想让任何鬼杀队的人找到,大概只是因为他追求着‘不灭’,所以,就比谁都更加惧怕‘被毁灭’吧?”

    在童磨瞬间变换的目光中,产屋敷耀哉露出了自从见到他以来,最温和的一个笑容:

    “无惨他啊,单纯只是个怕死的胆小鬼罢了。”

    “哈哈……哈哈哈……”童磨嘴里发出了不成调的,丧气到极点的笑声。

    “这种事……”

    你自己猜到就好。

    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

    为什么啊混蛋!!

    第二十一章 “什么嘛,‘死’……也不过如此。”

    童磨恹恹扔掉了手中的金色对扇。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后退了几步,感觉背后触碰到了迷宫的墙壁,便立刻放松力气,就那样倚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在了地上——像是一瞬间丧失了所有斗志一般。

    “太过分了……”

    他一脸委屈地控诉。

    鬼杀队当主这家伙……

    到底知不知道他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如果下一次见到那位大人的时候被他读取思维,恰好读到这一段的话……

    童磨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看到初升的太阳了!

    虽说他的确不像其他几个上弦的同伴那么在乎自己的生死,但因为这样的原因莫名其妙被那位大人杀掉……

    这样的结局未免也太悲惨了吧!

    “为什么只有我这么倒霉啊……”

    七彩瞳眸的鬼满脸悲愤。

    “为什么你要把那种话说出口让我听到啊……”

    莫非这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吗,JO……不!产屋敷!

    “你在说什么呢?”产屋敷耀哉语声温和,好像完全听不懂童磨的指控。“不过是一句正常的评价而已,为什么你要表现得这么愤慨呢?上弦之二?”

    他看着明明白白将“我很悲愤”四个大字写在脸上的童磨,目光清亮:

    “莫非……我们的谈话内容,会非你自愿地通过某种途径,被鬼舞辻无惨获知吗?”

    童磨脸上刻意做出的悲愤之色慢慢消失了。

    他终于不再有任何伪装出的情绪,而是露出了隐藏极深、毫无情绪起伏、冰冷而漠然的真实样貌。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鬼杀队的当主?”

    他冷漠地说。

    童磨当然不是什么也没有察觉到。

    产屋敷耀哉之所以会说出那样的话,一方面大概是他真心这样认为(无惨:…………),另一方面,应该也是为了通过童磨对这句话的反应,来确认自己的某个猜测——即鬼舞辻无惨能够通过某种特定的方式,获悉被他所创造出来的鬼们的所思所想。

    也不知道这鬼杀队当主试探这个是想做什么。

    总不可能是想要策反某些鬼,让他们与鬼杀队里应外合,一起消灭无惨大人吧……

    童磨漠然地想。

    如果产屋敷耀哉能听到童磨的心音,他一定会回答他:当然不是。

    他之所以会这么做,不过是想要确认一些事情而已。

    比如之前柱们提到过的,乔温曾经提醒他们,如同鬼舞辻无惨这样的一族之始祖,对于被他所“创造”出来的族群,恐怕会有一些特殊的掌控能力。

    产屋敷耀哉刚刚就是在试探这份掌控力究竟能够达到怎样的程度。

    没想到上弦之二的反应也是光棍得很,察觉出他的目的,并且一脚踏入他的陷阱之后,干脆连掩饰也不再掩饰,几乎相当于将答案摊开来摆在了他的面前——连挣扎都不带挣扎一下。

    联想到蝴蝶香奈惠在关于童磨的报告里写到的,关于“上弦之二严重缺乏正常感情,几乎感知不到任何人类该有的情绪”的描述……

    产屋敷耀哉瞬间猜透了更深层次的某些鬼之隐秘——童磨之所以表现得这么无所谓,甚至连对自己的防卫都放弃了,不只是因为鬼舞辻无惨能够单方面获知他的想法或曾经的经历。

    “无惨……他甚至能轻易掌控你们的生死,对吗?”

    他轻声问。

    童磨与他对视两秒,突然笑了起来。

    “这么想知道有关无惨大人的情报吗?”

    他将那个自己从不曾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轻易说出的名字,轻松叫出了口。

    而就在他吐出那个禁忌的名字的瞬间,童磨感觉到了一阵来自血液深处的,即便是在这能够阻隔掉他和无惨之间的联系的特殊空间里,也完全无法将这份源自他体内无惨细胞最根源的咒缚之力一并阻隔的,被吞噬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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