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页
她探头探脑叫了一声,发现没人回应她,她抿嘴,干脆打开玻璃浴室门,刚走出没几步,她突然停住。 在床边,一道熟悉的背影背对着她正在脱掉身上华贵的旗袍,露出姣好白洁的背部,线条细腻诱人,然而吸引花曼依的是在脊骨的下方腰部那里,纹着一朵妖冶的玫瑰,栩栩如生。 花曼依看呆了。 “你在看什么?” 巩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面前,身上的旗袍已经不见,转而换上的是舒适的真丝睡裙,这个女人真的很爱抽烟,哪怕现在也依旧夹着一根,单手抱胸居高临下慵懒看着自己,夹着着不易察觉的审视意味。 花曼依仰头看了她好几秒,和她对视上,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对视久了,她会有一种受不了的感觉,具体什么受不了,她一时又说不清楚。 “想抽烟?”巩烟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自己手里刚点燃没多久的香烟,眉头微挑,把香烟递到花曼依面前。 “试试?” “我……没抽过。”花曼依受蛊惑一样犹豫接过,放在嘴边用力吸了一口,马上呛得她不停咳嗽,惹得面前的女人大笑,而她犹如惊弓之兔一样慌忙把烟塞到对方手里,捧着头巾落荒逃跑。 …… 半夜,花曼依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会回味那份香烟的辛辣味道,一会从被窝里探出手指摸摸嘴唇,她是不是和巩妈间接接吻了? 以前她也吃过妈咪吃过的糕点,可是她从来没有因为这样有过间接接吻的想法。 再者,巩妈是个女人,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花曼依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睡前又回忆了一遍歌舞动作,才安心睡过去。 接下来几天,巩妈一直没回风海,说是去处理别的事了,让方羽看着歌舞厅,别出岔子。 “能有什么岔子嘛?”晓晓如是说道。 方羽嗔怪点了点她脑门,“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小心点好。” “对了,曼依呢?” 晓晓用下巴示意她看楼下大厅,方羽探出栏杆一看,在台下花曼依混在人群里目不转睛看着舞台上的关灵的表演。 关灵是风海里的另一个领舞,除此之外,还有白婧,薛问雁她们,不过名气比不上方羽,受方羽管教。 “这两天曼依这孩子是怎么了,那么喜欢看人家跳舞唱歌?”方羽好些疑惑。 晓晓耸了耸肩,摇摇头。 方羽下楼走到花曼依身边,“曼依,你最近怎么了?舞也不勤练,虽说巩妈这两天因为有事没有检查,但是她一回来第一个就是检查你练得怎样。你怎么还敢在这偷懒?” 花曼依撑着漂亮的下巴,转头瞥了一眼方羽,“方姐,我都练会了,保证不出错。” 方羽哑口,这确实是,这丫头练得比她还熟练,这几天真是进步神速。 “对了,方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像她们那样上台演出?”花曼依眼里突然一亮,“方姐方姐,你们是不是演出一场就有银钱拿?”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还小,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方羽嗔怪瞪她一眼。 “可是巩妈让我学这些不就是让我上台表演?” “谁说的?巩妈可没跟我说让你上台表演,你可别自作主张啊。”方羽不放心,又叮嘱了两句,“到时候巩妈怪罪下来,别说我没提醒你。” “好吧。” 一周过去了,海城更冷了,甚至下起了毛毛细雪。一觉醒来街道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雪。 街边码头的柳树秃得很突然,不见一片树叶,一夜之间枝头挂满了白糖,沉甸甸。路边的电灯在傍晚时会发出油黄的光亮,将黄包车夫的背影拉得很长很瘦。 风海歌舞厅还是那么热闹,门口停了不少小轿车,吊儿郎当的公子哥、穿戴书生气的文人、以及各种阶层的男人,老的少的,穷的富的,都进来喝杯酒,听听歌,顺便一饱眼福。 今晚是方羽主场,但是唱到一半,突然晕倒过去,伴舞的舞女们看着台下叫嚣不满的客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啊?!” “搞什么,老子过来不是看女人晕倒的,快给我唱歌跳舞!” 方羽被人抬下去,台后乱成一团,关灵不得已出来镇场子,“各位老爷,方羽姐今天身体可能不舒服,要不这样吧,关灵在这里给各位老爷唱一首《蔷薇处处香》,好不好?” “好个屁!老子就是来听方羽唱歌的!” “再不出来,老子砸了这个破舞厅!” 有人已经暴躁如雷,拿起桌上的酒瓶子往舞台边缘一扔,嘭的一声巨响,碎玻璃片在台下延边炸开,顿时惹起一片尖叫。 关灵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被那一声巨响吓到,哭哭啼啼下台。 侍者阿华也不敢上前靠近,跑到柜台边拿起手摇电话,急急忙忙摇数字打电话给巩妈。 拨过去后,焦虑等了好几秒,电话通了之后,话筒对面传来没什么起伏的一声“什么事”。 “巩妈,出大事了——”阿华听到巩妈的声音,差点跪下来,“客人们不知道怎么突然——” “那南风吹来清凉 那夜莺啼声清唱 月下的花儿都入梦 只有那夜来香 吐露着芬芳 我爱这夜色茫茫 也爱这夜莺歌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