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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她现在不应该在海城。 “父亲知道你来海城么?”巩烟瞥了一眼她裙褥之下的腿,倒是瞧不出什么异样。 巩书兰笑笑说,“若我瞒着父亲回来的,长姐是不是要打报告?” “嗯。”巩烟直接了当嗯了一声,毫不客气,“福伯,等下到酒庄帮我打个电话问问父亲。” 福伯开着车沉默了几秒,在揣测这个吩咐是玩笑还是当真的。 巩书兰自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沉静开口,“我来看江吟。” 一声嗤笑从巩烟嘴里发出,“肯说实话了?” 巩书兰不是很想和她说话,敛下眸看向窗外。 鹿禾酒庄的绿栅栏被打开,福特车缓缓驶进。下了车,巩烟转身吩咐佣人做饭,以及提醒忌口的东西。 一转眼,本该在会客厅里的女人不见了,一问之下才知道上了二楼,正打算由着她去,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某件事,抿唇转身上楼。 “对了,福伯,麻烦帮我沏一壶茶端上来。” “是,夫人。” 二楼的会客厅比一楼更要雅致一点,右转是采光极好的西式阳台,会客厅在左边,靠墙的一边是一面酒架子,往里才是房间。 巩书兰推着轮椅在主卧门前,那样子不知道是已经知道里面有人还是尚且不知道。 巩烟踱步来到她跟前,推着她椅把手,冷声问,“巩书兰,你看到了?” 看到她房里有人,有女人。 “嗯……”巩书兰看着越来越近的会客厅,有点好笑,“我看到了,姑娘的腰真不错,就是这纱布缠着的伤会不会耽误……” 巩烟捏紧铜把手,嗓音懒恹,“我和她没什么。” 身后传来一声不重不轻的关门声,巩烟和巩书兰同时转过头,只见卧室门前站着一道高瘦纤细的倩影,淡紫色的袄裙穿在她身上添了几份高雅贵气,平日里浓妆艳彩的妆容卸去,头发也不再是妩媚成熟的波浪发型服帖贴在头上,而是变成了欧式宫廷卷发,刚好过肩的长度,不失俏皮。 只是那脸色并没有俏皮之色,唇色抹了淡淡的杏色口红,素净清丽,她站在那里良久,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什么,只是几秒后看了一眼巩烟,垂下眼眸,没什么感情叫了声“巩妈”。 “嗯。”巩烟淡淡回应,眼神却禁不住打量她这一身打扮,好像还挺适合她。 花曼依走过来,看到轮椅上的女人微微惊讶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惊讶,很快收敛神色,这才把目光对上巩烟,“我准备回风海,多谢昨晚的照顾。” 巩烟皱起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只好把注意力放在眼前,“这个月你不用回风海,我帮你请了假,带薪。” “谢谢巩妈,但我还是想回风海休养。”花曼依听着“带薪”那两字只觉得有些刺耳,加上那一句“我和她没什么”,让她更确定了在她眼里,她不过是因为为她挡了一枪才有的待遇。 “阿烟你回来了?”左边一角客房被人打开,传来江吟的声音。 然而原本柔弱楚楚的面色在看到巩烟身边坐着轮椅的女人时,眼神微微一滞,再开口却是勉强扯起一抹笑,“书兰,你也来了?” 巩书兰朝她点了点头,笑道,“江吟,好久不见。” 巩烟没察觉两人之间的情绪变化,推动轮椅到江吟面前,“江吟,你来了正好,书兰这次是来看你的,你带她四处转转吧。” 说着便松开了把手,江吟低眸看着那个把手,久久未动,直到不小心对上巩书兰的淡漠的眼神,她才忪怔惊醒一般,反应过来,接上那个把手,推动轮椅四处转转。 没多久,会客厅里只剩下两人,花曼依闻到烟味,咳嗽了两下,因为子/弹打在肩胛骨上,她这么一咳嗽,牵动那里的神经,引起一阵痛楚,肩膀上好一阵疼疼,秀气的柳眉紧紧皱起。 背后掠过一道人影,径直往茶几那边走去,花曼依边咳嗽边把目光转过去,就看到原本还在抽烟的女人当着她面把烟掐了。 花曼依微愣,心头一阵复杂。 “好点没?”巩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跟前,下意识抬起手来想要拍拍她肩膀,却被人侧肩躲了过去。 巩烟深深盯着她,这女人好像从昨晚就开始有什么变了一样,嘴上咬破的口子被她用胭脂色的口红遮住了,若是不仔细瞧,还发现不了这个口子。 “巩妈,方姐晓晓该担心我了,我得回去。”因为咳嗽,花曼依咳得脸色有些惨白灰淡,连刚扑上没多久的脂粉都掩盖不住苍白,小脸紧皱,却还是恭敬说着客套话,“昨晚给你添麻烦了。” “花曼依!”眼看着她转身欲走,巩烟扣住她手,深吸一口气,“你非要和我这么生分?” 昨晚明明那么主动,第二天简直像变了个人。 花曼依没看她,望向地板,神色平静,“巩妈,你是风海老板,我是一介舞女,本来就该保持距离。” “那昨晚的事你怎么说?”有像她那样保持距离的么?除了最后一步,其他什么都做了。 花曼依疑惑抬眸,愣怔一会,反应过来以为她是讲教堂一事,“如果你是说我为你挡子弹这件事的话,我昨晚就说过,我花曼依只不过倒霉中/枪罢了。” 并没有特地为她挡枪,她收起那一点点不该有的心思。反正在她眼里,她和他没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