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页

    “难道格里尔已经来了吗?”这是希尔维杜的声音,“我能感觉到神灯的气息,但是没有其他生灵的。”

    话音刚落,一道冷冽的银蓝光辉忽然浮灿开,所有意图靠近的寄生体都被这道光芒刺伤,开始飞快后退。

    蒂亚戈站在光辉的正中心,源源不断的神力释放出来,将明亮圈越推越广,所有站在光芒范围内的生灵都重新恢复了正常。

    他们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看到刚才还金碧辉煌的礼堂顶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层层叠叠的暗红色寄生体爬满,看起来就像被一口吞进了什么怪物的内部一样。

    尽管虎视眈眈地想要扑下来吞噬掉所有的活物,可那些寄生体似乎对那层银蓝光芒极为畏惧,只徘徊在周围试图寻找突破口。

    完全形态的寄生体几乎可以免疫一切普通天使的攻击,发现这点后,加百列索性显露出六翼炽天使的原貌,打算借助蓝光的掩护冲出封锁圈。

    “柏妮丝,过来。”蒂亚戈头也不转地说着,虹膜上的蓝色冰冷到几乎冻结,“我们等了这么久的客人,看来早就已经在这群人里了。”

    没有人回应。

    他立刻看向周围,试图寻找那个穿着洁白婚纱的少女,却始终一无所获:“柏妮丝!”

    有嘶哑的沉闷笑声从头顶传来,是那些寄生体。

    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毕竟寄生体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它们只是神灯创造出来的杀戮工具。

    可现在,那些不断翻滚着的黏稠暗红色却真实在笑着,断断续续的声音听起来有种诡异的破碎,间或还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咕噜声:“骗我……骗……我——!你珍爱的,我也会……全部,带走……”

    “你找死!”

    绚烂到刺眼的光芒膨胀爆发开,苍白寒冰瞬息之间便已覆盖向四周的每一个角落,比那些蛰伏在外的寄生体还要疯狂失控地反扑过去。

    高悬的礼堂穹顶被这股极强的外力彻底冲破开,残骸遍地,希尔维杜在一阵难以忍受的低温中抬起头,看到外面的天空都已经凝结起了森严寒冰。

    作者有话要说:  到处都是玫瑰元素确实也是有原因的,后面会解释。

    希望今天会有好多评论鸭![被打]

    第44章 、Part forty

    假装被格里尔抓获,?然后任由对方将自己挟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是一件非常疯狂的事。

    但比起刚在婚礼上蒂亚戈的表现,柏妮丝觉得自己应该还算是正常。

    说不清为什么在那一瞬间,?明明有挣脱机会,但仍旧选择了放弃抵抗,?好让自己能够孤身潜入对方最后的巢xue。柏妮丝觉得也许是在受到极大刺激以后所萌发出来的过度勇气,?但也有可能只是因为,她太想逃离那里。

    那些噩梦一样的字句宣言,?紧迫地掐住她的咽喉,?让她只要一想起来就会忍不住战栗到头皮发麻。因此,逃离那座礼堂成为了柏妮丝在那时候唯一清晰的想法,?为此她几乎不顾一切。

    只是,?就像她从小深信不疑的那样。当她拼命脱离了一个让她倍感威胁的境况后,纷至沓来的绝不会是向好的转机,甚至大多数情况下都会比之前更糟,比如现在。

    她记得自己是在完全失明的情况下,?被什么人给施加了一道昏睡巫咒。尽管那种程度的巫咒并不能真的让她陷入深眠,?但柏妮丝还是假装失去意识,没有任何反抗地被带离了礼堂。

    一路上,柏妮丝都紧闭着双眼,?通过其他感官来记忆着自己究竟被抱着走过了哪些路,几个拐角,?几条直路,?周围的环境声音变化如何。

    渐渐地,?她意识到自己也许是被带到了兰伯特在日落大厦路的住处。来往的汽车引擎声已经变得稀少且杂乱,周围时不时有男女在低声咒骂的声音,还有许多朝他们不怀好意地吹着口哨,?用词粗俗地打趣的声音。

    走进旅馆公寓的大门,上楼,转角,再上楼。

    柏妮丝很确定这就是之前她和蒂亚戈一起来过地方。

    大门被暴力破开,掩盖在墙面图腾上的伪装被不耐烦地撕扯下来。

    她迟疑着不敢睁眼,只听到在一阵又轻又急的咒文念诵声后,她似乎被卷进了一个空间极为狭窄的扁缝里,全身骨头都快被压碎的窒息感席卷而来。

    这个过程持续了不到十秒,一切又恢复了原状。柏妮丝甚至听到了隐约的规律海浪声,空气里的清新森林草木气息与guntang阳光同时涌入她的感官。

    显然这里已经不再是那间旅馆房间,柏妮丝无法再凭借自己的记忆来判断此时她究竟身在何处,只感觉到在经历了不算短的一阵行走,以及再一次的开门与前进后,那些灼烧着她的盛夏阳光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似乎被带到了另一个房间里,平躺在厚实柔软的沙发上。

    有风从窗外溜进来,带着温热与各类开花植物的淡淡香味贴着她的皮肤滑过。金属与瓷器相互碰撞的叮当声清脆地扎进她的听觉里,紧接着是水流注入的声音,以及带着热意的茶水香气。

    ……等下,他在泡茶?

    柏妮丝极细微地皱了下眉尖,听到兰伯特对自己说:“你醒了,哈代小姐……或者,柏妮丝?”

    被叫到名字的海巫没有再继续假装,而是直接坐起来,将已经略微松散的发髻彻底解开,满头黑发立刻如瀑布般从头纱下倾泻披散,徐徐垂娓在腰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