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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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座植物园也算得上是当地标志性景点之一了,仉南微微挑眉,疑惑道:不多?这地方可算得上是本地户外教育的试点单位了,一般的小孩从小学到初高中,一年不来个十次也有八次,你怎么就质大于量了呢? 付宇峥没什么意义地笑了一下,说:可能因为我属于半个舶来品,所以之前没机会体验国内素质教育的飞跃进步吧。 印象中,这似乎是陆医生第一次和他谈及与自己生活相关的过往,仉南愣了愣,继而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吗? 不是。付宇峥说,我两岁的时候和父母到英国定居,而后一直生活在国外,大学毕业后去俄罗斯继续念书,半年前刚刚回国。 仉南握着纯净水瓶的手一顿,目光愈发迷惑:你混血啊? 没有。付宇峥短促地笑了一下,可能是眼前的景致确实怡人,向来沉肃的声音竟莫名染上一丝柔和,我父母都是中国人,而且在国内还有近亲。 哦仉南长吁了一口气,而后不知想到什么,身形微微一转,冲付宇峥扬了一下手中的半瓶纯净水,笑容真挚:来,欢迎回到祖国大家庭。 这样孩子气到近乎有些幼稚的举动让付宇峥稍稍愣神,他垂眸看了看眼前的那瓶水,而后轻笑一声,握着手中的水瓶与他轻轻一碰:谢了。 四周皆是干净清雅的植物芬芳,澄净如波的清风铺洒在身上,入喉的纯净水微凉,却混合着日光的温度,微微烫心。 第13章 半天时间,他们几乎逛遍了植物园的每一个展馆,最后从水生植物馆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正要原路返回门口停车场,付宇峥的手机适时响起。 科室来电,应该是昨晚确切一点说是今天凌晨那三台手术的术后反馈,付宇峥冲仉南晃了一下手机,说了声不好意思,而后转到一边接电话。 做医生的就是这样,说是下班,但实际上所谓真正的私人时间就是一张画不完的大饼,仉南点点头,非常理解地站在展馆门口的阴凉处等待。 付宇峥这个电话貌似有些内容,仉南在不远处依稀能听见他偶尔两句类似于注意水肿情况、ICU实时监测颅内压等回应,仉南自觉这个电话一时半会儿还有得讲,于是也拿出手机,刷刷新闻,权当打发等待时间。 点开新闻主页,仉南百无聊赖地滑动屏幕,眼睛看着一条条新闻标题,心里已经开始琢磨中午和陆医生的午饭地点。 忽而,瘦白的手指微顿,仉南眉心轻皱,被一则关于本地突发事件的新闻标题拉回思绪。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付宇峥挂断电话折返,走到仉南面前,却看见一双疑惑中夹杂着些许愕然的眼睛。 医生的本能反应上线,付宇峥问:怎么了,不舒服? 仉南张了张嘴,而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摇了下头。 那你 陆医生。仉南深吸一口气,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掌心沁出薄汗,昨晚你是不是在医院加了一宿夜班? 付宇峥静默一瞬,沉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仉南深深叹了一口气,说不清此时心里是什么滋味,说甜却带酸,酸里又透甘,他将手机举起来,屏幕正对付宇峥,让对方清楚看见网页新闻,轻声说:特大交通事故,记者一边报道惨况,一边讴歌医德。 付宇峥的目光在那条新闻报道上一掠而过,少顷摇头失笑:四人重伤,无死亡人数这个程度还不能算得上是特大,这位记者专业用词不太严谨。 仉南放下手机,看向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深幽沉静。 记者专业素养这种事和他无关,他只知道,陆医生在手术室鏖战整夜却只字不提,依旧来赴今日这一面之约。 整整半天,他陪他旧地重游,就连一丁点的疲惫和颓然都没有表现出来。 而实际上,如果近距离细心观察就会发现,陆医生眼底那道淡青的痕迹,却是实打实地骗不了人。 仉南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下一秒,算是逾越也好,他直接抓住付宇峥的手,拉着他大步向植物园大门走去。 他步伐飞快,付宇峥猝不及防,踉跄一步后跟上他的节奏,却只觉得好笑:这么着急干什么? 回家!仉南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声音,略有不稳:你回家,去休息,去睡觉! 没关系。付宇峥目光落在两人握紧的那只手上,一转而过,却未强硬抽离,大夜班手术而已,我习惯了哎你慢点! 仉南脚下生风,拉着付宇峥穿过来时的米兰墙、馥郁的芬芳植物馆,穿过熙攘的人群和正午的骄阳,直接跑到停车位,这才气喘吁吁地放开他的手腕,咬牙道:开车,回家! 付宇峥对这种强硬中又透露出一丝霸道的关怀觉得有些新奇,拉开车门上车,不紧不慢地系好安全带,才问:这个时间回家休息,不吃午饭了? 仉南:干饭人之魂下线,不吃了。 付宇峥沉吟一瞬,转头道:忘了林医生怎么嘱咐的了?按时休息,更要三餐准时。 仉南拉过安全带,眉间皱痕很重,口吻却尽量放轻:我回家自己吃。 那我先送你? 正午阳光透过车窗,旁边的人神情中一闪而过的犹豫毫发毕现,如果先送他回去,陆医生再折返,那么路程耽误的时间更多。 刚刚扣好的安全带嗒的一声轻响,仉南说:我自己打车走哎! 手指还触及车门拉手,大G突然挂挡给油,离弦之箭一样驶出了停车场,仉南心有余悸,瞪着眼睛看着窗外转瞬而逝的绿化树,慢两拍地重新系好安全带:你干什么啊? 付宇峥开车时的样子很有迷惑性,专注中夹杂着漫不经心地洒脱:陪你逛了一上午,没道理让我饿着肚子补觉。 哦仉南问:那,是我请你吃个饭的意思吗? 你请的还少吗?回想起之前从不间断地爱心午餐,又想到仉南那一次意外失约,付宇峥说:今天我还个人情。 怎么还? 付宇峥:我下厨,吃不吃? 像是被惊天彩蛋当头砸中,仉南懵了一瞬,喃喃反问道:我能吃到你怀疑人生,信不信? 付宇峥闻言勾了勾嘴角,没说话,回程路遥,其实是不放心仉南独自行动,没想到随便说了个借口都能让对方这么高兴,倒是意外惊喜。 仉南不是第一次来付宇峥公寓这边,但却是实打实地第一次登门入室,一路上的紧张欣喜,全部被故作的矜持掩盖。 到了公寓楼下,两个人停好车,他错开两步跟在付宇峥身后进入电梯,楼层数字不断攀升,他心脏激烈跳动,自觉没出息却控制不住地砰砰作响。 出了电梯,仉南望着面前的深色防盗门彻底进入冥想,付宇峥输入密码,忽然说:吃个饭而已,紧张成这样? 暗藏的情绪被一眼看穿,仉南没来由地舌头打结:没、没有啊串个门而已,哪至于的我。 迈左脚,摆右臂。付宇峥并不拆穿,玩笑一句打开门,先他一步进屋。 仉南站在门口深呼吸,直到付宇峥在玄关处换好了鞋,又将客用的拖鞋从鞋柜中拿出来摆在脚垫上,才如坠云端般软着步子进了门。 自我心理建设两秒,仉南深呼吸,而后脸上再次漫起笑意,来不及留心这房子的装潢风格,追着付宇峥进了洗手间,在他旁边的洗脸池洗了手,说:你要做什么,我帮你,嗯简单一点吧,节省时间你好休息。 泡面简单,你吃吗?付宇峥擦干了手,回头一瞥,将那个吃字堵回对方嘴里,来都来了,不在乎耽误这一会儿。 仉南看着他走进厨房的背影,心中倏然变得绵软。 可不是既来之则安之,陆医生向来如此,有安定人心的神奇魔力。 付宇峥平时是医院职工食堂的常客,近段日子托了仉南的福,每天中午不必再忍受餐厅掌勺阿姨地重油重盐,家里的食材储备不算多,而他厨艺也是一般水平,站在冰箱前思考两秒,决定遵循合理膳食,粗细搭配的定律。 虽然下厨的机会有限,但好在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大米小米饭先蒸在电饭煲里,保鲜柜里取出黄瓜鸡蛋,冷冻层里拿出一盒红虾快速解冻,香菇和油菜昨天在楼下小超市买的配菜半成品 那双翻阅病例稳握手术刀的手,剃起虾线也赏心悦目,毫不违和。 仉南静静走到厨房门口,抱臂倚上门框,安静注视着前方沉默忙碌的高大背影,一时间心里的感受难以描述。 似乎,想贪心地得到更多。 但好像,这样也就足够了。 付宇峥秉承职业培养出来的迅速,做菜的速度也很快,两米饭蒸好,裹了番茄酱的油焖大虾和油菜香菇素炒也盛了盘,黄瓜切成薄片,配合鸡蛋放了个清汤,付宇峥关火,将小砂锅端下燃气灶,转身看见仉南沉静的一双眼睛,顿一秒,说:别愣着了,不是要帮忙?去碗柜拿碗筷,吃饭。 得嘞。仉南眼瞳轻晃,如梦初醒,从善如流地听指挥。 两个人,两盘菜一盅汤,没有玉盘珍馐,尽是家常风味,但是仉南却吃得盆干碗净。 放下汤匙,仉南心满意足,慵懒而餍足道:夫复何求啊。 付宇峥抻出两张纸巾递到他手边,只是说:下次饭前喝汤,真当填缝呢? 仉南笑着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问:那下次你记得提醒我? 这还能是什么意思?玲珑心思并不说破而已。 要么就是说爱心午餐的惯例要继续延续,或者干脆是暗示希望还有下一次登门打扰的机会。 付宇峥放下筷子,片刻低声道:好。 好时光易逝难留,植物园也逛了,家门也进了,陆医生亲手做的午饭也吃上了,仉南不敢奢望更多,抢着刷了几个碗碟后,磨磨蹭蹭地挪出了厨房。 几步走到洗手间门口,看见付宇峥躬身站在洗手台前,告别的话一张嘴就变成了:你干嘛呢? 刚吃的虾是海虾,付医生洁癖适时上线,吐掉嘴里的青竹味漱口水,从一旁的小抽屉里又拿出一条便携式包装款,问:你要吗? 粉色的竖条包装袋,蜜桃口味的,仉南目光一扫,不禁失笑,接过后撕开塑封,说:这味道也太娇了。 蜜桃的清香搭配清飒的薄荷味道,一小口水仉南含了几秒钟,而后吐掉,拧开水龙头冲了冲洗手盆,心说得了,都和陆医生用上同款漱口水了,这下是真的完满了。 其实他挺想试试那款青竹味的下次吧,如果真的有机会的话。 付宇峥家的客厅朝阳,此时午后阳光暖足耀眼,大片大片地铺洒投映在地板上,仉南半身沐浴暖阳,终于舍得告辞:行了,睡前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付宇峥按在腕表暗扣上的手指微微一顿,停半秒,垂下眼睫,把手表摘下来放在客厅置物柜上,忽然问:你不午睡吗? 仉南: 仉南:??? 仉南:!!! 那你敢再问一遍吗? 第14章 短暂的沉默自两人之间蔓延开来,仉南借着光照直接看向付宇峥的眼睛,轻道:你刚说什么? 付宇峥难得有片刻的踟蹰,他家与仉南独居的小区距离相隔很远,放他一个人走的不安无法宣之于口,但此情此景如果再提出送他回去,似乎更不合宜,他眸光闪烁了一下,从腕表表盘上缓慢移开,答非所问:中午的药吃过了吗? 话题飞跃转移,仉南愣了愣:啊? 林杰不是给你开了药,带了吗? 上次去医院的时候,林医生确实下了用药的处方,仉南自觉最近忘性比较大,又被陆医生耳提面命地嘱咐按时吃药,所以索性随身带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便携药盒,倒出提前备好的药量,点点头,说:在这吃? 抗精神病类药物,林杰在开医嘱的时候就坦言相告,他最近的焦虑和无端出现的错乱感,是有病理成因的,因为他的精神功能区域出现了一些小的瑕疵,甚至曾明示过他,现阶段他在周围社会关系和人物认知方面发生了偏差,但是仉南除了没办法回忆起来第一次见到陆语行时的具体情形外,自我感觉一切都还正常。 看他拿出白色小药盒时,付宇峥就转身去倒了杯温水,仉南将药片倒进嘴中,还没来得及去接水杯,杯沿已经抵到唇边。 嘴里有药,微苦,不能说话,他用眼神表达惊讶。 付宇峥举着水杯,说:张嘴。 仉南微微颔首,借着付宇峥的手喝水吃药,药片混着温水滑进喉咙,等嘴里的苦味散尽,他才轻轻呼气,小声说:谢谢。 付宇峥将水杯放在茶几上,仉南却没留给他思考如何再次开口的时间,杯底触到实木桌面,嗒的一声轻响后,仉南的声音随即响起:你刚是不是问我要不要和你一起午睡。 这不是一句疑问,而是陈述,付宇峥缄默顷刻,坦言说:没有和我一起这个限定条件。 哦仉南勾了勾嘴角,却问:那儿我睡哪儿? 付宇峥:有客房。 仉南:你家的客房? 付宇峥: 空气再次陷入不尴不尬的凝固中,两人都不再说话,那些漂浮于周遭的空气中rou眼根本无法察觉的微尘在此时却像是传到细小电流的媒介,将暗涌的、蛰伏的、欲说不说的言外之音在心中无限量放大后再自动消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