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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有个端茶送水的下人,何来的客人。”

    姜夭道:“此话当真?”

    “jiejie愿意相信,便是真话。反之,便是假话。”姜姝不慌不忙的与姜夭打哑谜。

    姜夭本就多疑,更是从不会相信除却陆酥秋外的人。

    她转而直勾勾地注视着书案后,遮着数尺屏风的地方。作势上前,要绕过屏风而一探究竟。

    姜姝的心也不可避免的随之一紧,屏着气息,虽担忧陆酥秋会被发现,却又要绷着自己的神情,而不得有分毫的不妥。

    在即将绕开遮着里屋的屏风之际,姜夭的步伐却顿了。

    “罢了,你的性命也掌握于我手中,我暂且信你一回。”说着,姜夭转身,逐步的原路返回。

    与姜夭的脚步声一同存于屋内的,还有她森冷而悠长的嗓音,“死太容易,我不会这般轻松的便饶过你……该让你体验一番生不如死才是。”

    “你的命短时间内留着,倒也不是毫无作用——不过你记住,出格的事,你做一件,我便废你一只手。”

    只怕姜夭若是撞见在先前姜姝抵着陆酥秋的一幕,姜姝即刻便会成为残废。

    一如姜夭不愿相信姜姝般,姜姝也不信任姜夭所谓的“信自己一回”。

    姜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有如此之大的态度转变。

    姜姝不由的怀疑其中有诈。

    偏生姜夭是真的不再有任何动作的匆匆离开了。

    直到门再度被关上,姜姝如弦般提着的心才稍有放松。等到屋外的动静逐渐平息,她方才起身,神色也如冰雪消融般充斥着柔和。

    “陆jiejie,姜夭已走。”

    姜夭语罢,陆酥秋若有所思的从屏风后现身,走了出来。

    她可以笃定,姜夭注意到了自己所刻意泄露的马脚,知晓屏风后定然有人。方才,姜夭离她不过咫尺,却为何倏地收了手?

    ……

    正堂内,一片狼藉。

    无数的价值连城之物,被姜夭弃之如履地朝地砸在青石地上,一件又一件,仿佛永无止境。尽管如此,姜夭的戾气却不见少,她不假思索地执着置于书案上的皮鞭,便是朝墙上抽去。

    先生不愿意见她,而要去忙的事,便是探望姜姝?凭什么,姜姝凭什么能插足在她与阿秋之间!

    那个人的一颦一笑,那个人的视线,本该都是自己独享的。

    良久,抽得手发虚脱力,姜夭却也未有停手之势,恨意更是久久不散。恐怕纵使将姜姝千刀万剐,也是难解姜夭心头之恨。

    姜夭靠近屏风时,视线便定在了屏风边露出的衣裳的一角。

    那里是藏了人的,姜夭知道。

    衣裳的模样姜夭又何其眼熟——与她念念不忘的那个人的衣裳如出一辙。那一刻,姜夭便知道屏风后藏着的究竟是为何人。

    故而她收手,佯装未曾知晓。

    既然阿秋藏起来,不愿意抛头露面,那她便也顺了那人之意,装作不知道便好。

    不到迫不得已的关头,姜夭不愿意为难陆酥秋。

    可装的便是装的。纵使姜夭装得再完美无缺,缺也无法抹去自己的妒意与憎恨。

    她对姜姝恨之入骨,却因陆酥秋对其显而易见的袒护关切,而不得不隐忍。

    先生选择的是姜姝而不是她。

    姜夭握着鞭子狠狠地朝墙角一甩。

    长鞭甩及桌面上的瓷器,瓷器于是倏地砸于地面,摔得碎片飞溅。

    更是有其中一道划过了姜夭的手,徒留下不深不浅的伤口。姜夭垂眸,感受到手上的疼痛,姜夭才勉强冷静下来。

    但姜夭却不愿多关注自己手上的伤片刻,仿佛她的心底只装得下陆酥秋。

    先生是不是不要她了?

    仅仅只是一个念头闪过,姜夭便仿佛置身于寒风中,连带着血液都是凉的。

    比皮rou伤还要疼成千上万倍。

    姜夭不假思索的便赶往了陆酥秋在亲王府所居的客房。

    陆酥秋尚未回屋,姜夭于是站于屋前等候。跟着姜夭的管家觉得不合礼数,便殷切地询问姜夭,是否要派人在府内寻陆酥秋。

    凛冽的目光袭来,绕是管家也忍不住的畏惧。

    姜夭冷声道,“不许派人打扰她。”

    管家顿时也拿不准姜夭对陆酥秋的态度了。

    郡主莫非不是来罚那位病美人的?虽对姜夭矛盾的举止不明所以,但察言观色之下,管家心知郡主心情不悦,便连连应诺。

    姜夭在屋外一等便是半个时辰。

    管家几次都欲言又止,想劝姜夭暂且回去,否则长时间还在天寒地冻的环境,怕是会染病。却因姜夭冷硬的态度,而不得不就此作罢。

    吹着寒风,姜夭的心也仿佛沉入谷底。她眸底是深不见底的隐晦,连带着躁动的戾气,扬起了一个不带温度的笑。

    半个时辰,陆酥秋莫不是都在姜姝的屋里,未曾离开?

    叫她如何能忍。

    ……

    陆酥秋远远的便瞧见了守于屋外的姜夭。

    她虽不知姜夭在此等了自己多久,可目光扫至姜夭冷到微颤的手,想必时间也不会短,

    姜夭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眸底的阴暗顿时被藏掩于欣喜下,“阿秋。”

    陆酥秋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扬起,旋即又很快的便被她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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