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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炼狱先生!”炭治郎说得果然没错,等到他们终于费尽千辛万苦挤上车,顺着炭治郎举起的手,果不其然看到一位穿着鬼杀队队服的男子正端坐在车窗旁。

    ——如果能忽略掉剑士手里拿着的盒饭的话。

    “是灶门啊!”炼狱杏寿郎显然也是看到了他们这一大群人,一边又往嘴里扒了几口饭,一边举起手来向他们示意。

    “没想到这次竟然是和你一起!”先一步出发的他并不知道自己会和谁同行,来者是日柱这点也着实让炼狱杏寿郎惊讶。

    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放在一边还没开封的便当,“这个列车上的便当真的相当美味!要试试吗?”

    灶门炭治郎也并不客气,从善如流地从炎柱手里接过便当,转头递给自己身后探头探脑的三个少年。

    “要吃吗?”

    日柱眯起眼,笑容温和。

    鼠尾和善逸还有些犹豫,伊之助却是毫不客气一把夺过炭治郎手上的便当,随手把猪头套一撑就开始狼吞虎咽。

    ——顺带一提,伊之助边吃还边不忘抬起头,对着日柱露出一个可以说得上是相当挑衅的笑容。

    “你这家伙——”善逸握紧了拳头,身上几乎都快要出现银白色的闪电流窜。

    “慢点吃吧,吃完了还可以再买。”然而灶门炭治郎却完全不在意,反而是笑着叫住了列车员,连着购买了好几份便当。

    本以为能把人惹怒的伊之助差点被嘴里的米饭呛到,怔愣片刻后恶狠狠地咬着嘴里的rou,好像是直接把鲜嫩的rou块当成了眼前的青年一般。

    可恶啊——伊之助心中闷气——这家伙难道都不会生气的吗?!

    灶门炭治郎坐在炼狱杏寿郎旁边,三个少年则是选了另一边的位置,伊之助更是毫不客气直接占去了一半的座椅。

    ——开玩笑,就算是他善逸再怎么想和炭治郎坐在一起,也绝对不想和其他的柱紧紧挨着啊!

    “嗯!那几个少年相当有活力啊!”看着三个少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炼狱杏寿郎点点头,“能以这样的状态面对潜在的敌人,非常不错!”

    看着鼠尾正在和另外两个少年聊得开心,灶门炭治郎弯起眉眼,也点点头,“他们都是些很有天赋的后辈啊!”

    “对了,炼狱先生。”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问任务有关的情况,灶门炭治郎连忙偏过头,压低声音小声询问,“您有调查到什么吗?”

    惊动两位柱的怎么都不可能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小鬼,炼狱杏寿郎早一步动身也是为了在他们之前多调查到一些有关鬼的信息。

    炼狱杏寿郎皱着眉,双手环抱在胸前,止不住摇头叹息。

    “我所能调查到的也只是有很多无辜的人类葬身鬼手罢了,没有人目击到恶鬼的模样。”

    就好像是列车上的人都在无知无觉中死去了一般,没有任何惨叫反抗,等到列车到站的时候人们才惊恐地发现,车上的人早就已经葬身鬼腹不知所踪。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这次的对手可能会相当难缠。

    炼狱杏寿郎神情严肃,发色如同火焰一般的男人沉下声,语气坚定:“无论如何我们也要保护好车里的人类!”

    这是身为柱的责任。

    “是。”灶门炭治郎正色答道。

    列车缓缓开动,漆黑的夜晚中看不清窗外的景色,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黑色轮廓淋着月光飞速向后退去。

    手无意识之间悄悄揪住了前襟,灶门炭治郎深吸一口气,无声无息握紧了双手。

    鼻子里面飘过淡淡的煤烟味,浓郁的饭香混杂着几百个人类的气氛纷纷杂杂闯入鼻腔,炭治郎忍不住微微抬手遮住鼻腔,眉头紧皱。

    为什么呢?

    ——他看着身边的炎柱,还被被收在刀鞘中锋利的日轮刀,微微有些出神。

    明明有他和炎柱两个人坐镇,哪怕是下弦之鬼也应该不足为惧才对。

    可为什么他心底却是有一股不安在疯狂叫嚣,就好像前方有什么可怕的狰狞巨兽在等着他们一般。

    “炼狱先生。”灶门炭治郎抿紧了唇,“无论如何,请您一定要小心。”

    *

    “检票。”神情木讷的列车员动作僵硬。他只是相当呆板地接过旅客手中的车票,就像只是机器一般机械地打下一道道印孔。

    鼻尖轻轻耸动,灶门炭治郎递出车票的动作一顿,深红色的眼眸紧紧盯着面色苍白的男人。

    “客人?”列车员只是抬起头,昏暗无神的眼睛微微上抬,似乎不明白灶门炭治郎为何迟迟没有动作。

    “啊、抱歉。”灶门炭治郎不好意思地笑笑,原本拿着车票的手悄无声息放进怀中。

    他将一朵不知从何而来的紫藤花轻轻与车票一同递给列车员。

    “我看您的精神好像不太好。”红发青年的笑容柔和,“紫藤花能够清神醒脑,所以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把这个带在身上吧。”

    列车员的动作猛然顿住,昏黄的眼睛半天才微微转动极小的幅度,与那双手深红色的眼眸相对。

    列车员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只是微微蠕动嘴唇,微弱的气流顺着开合的唇流泻而出,然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男人只是小心翼翼地捧住小小一朵紫藤花,就好像手上的是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步伐僵硬缓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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