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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月嘴角抽搐看了一眼兀自兴奋的玉露,安慰着那个表情不太好的张青云说:“呃……管教无方,张公子,别往心里去,她没有对你幸灾乐祸的意思……”

    张青云自嘲的笑笑:“姑娘不必安慰在下了,在下也感觉自己这辈子活得一塌糊涂,一事无成。”

    卿月叹气:“公子何必枉自菲薄,公子一生都在为自己的目标努力,即便结果不随人愿,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张青云愣了一下,看着卿月道:“多谢姑娘开解,来的路上玉露姑娘已跟在下大概讲过,姑娘是想用我的身体帮忙赎姑娘出青楼,然后把户籍落在在下这里吗?”

    卿月正色道:“正是,公子可愿意?玉露会附在公子遗体上,公子可能短时间内无法入土为安,公子若是不愿,卿月绝不勉强。”

    张青云笑笑道:“在下一事无成了一辈子,若死后残躯还能帮姑娘的忙是在下幸运,在下的身体姑娘尽管拿去用吧,在下一生穷酸,没想到还有给青楼名妓赎身的一天,也是很有面子了。再者,在下也想积德,下辈子投个好胎,好歹下辈子能中个举吧。”

    卿月连忙行礼感谢,“多谢公子,待赎身之后,公子的身后事,卿月一定帮公子办得妥帖。”

    张青云点点头,卿月念了一个化食咒,让他吃了点东西,又给他念了往生咒,送他离开。

    卿月送走张青云后,看着玉露,收起刚才的温和有礼,扯开一个大大的笑脸,蹦蹦跳跳的笑着喊:“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出去啦!”

    当夜,玉露就附身到张青云的身上,卿月让她次日来找孙mama谈赎身的事。这一晚卿月兴奋的睡不着,自打她到了这个世界,所思所念只有两件事,出青楼和回家,虽然也很想现场磕糖,但是在青楼整日被人像看货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命和身边人的命被人像草芥一样看待。当最基本的生存都无法保障的时候,哪有心思想那些缠绵悱恻的风花雪月呢?

    第二日上午,卿月难得起了一个大早,倒是让莺儿十分惊奇,梳洗用过早饭后,卿月便打着扇子倚在楼上的栏杆处,看着跟晚上相比人少了不少的街道,她想第一时间看见玉露的身影。

    卿月默默的等着,感觉自己的心怦怦直跳,直到卿月远远的看见一个青色身影缓缓走来,那是一个面色苍白十分瘦弱的中年书生,有一点胡须,一阵风仿佛就能把他吹倒一般。书生抬头看向卿月,那个眼神卿月无比熟悉,卿月连忙收起懒散的姿势,站直笑着向他挥挥手,书生也向她一笑。

    卿月连忙小跑下楼,大厅中却没有玉露的身影,她感觉奇怪,出门一看,玉露因为看着太穷酸被门口的龟公拦着不让进去,还努力的要往楼里冲,卿月示意龟公住手,玉露一时没收住力直接撞到卿月身上,卿月连忙接住,这个书生也太瘦弱了,难怪会病死。

    卿月扶稳玉露说:“你都来赎名妓了,就不能弄身体面点的打扮吗?”

    玉露调笑道:“看你在楼上望穿秋水的样子,我要再去买身衣服,你岂不是要等成望夫石了?”

    卿月忽视了玉露的调侃,挎住她的胳膊笑道:“走吧,老相公,去给我赎身吧。”

    卿月和玉露坐在孙mama的房间,孙mama呆呆的坐在凳子上,两眼发直,眼泪不停的往下流,自打卿月跟孙mama说她要走了的时候,孙mama就一直这样很久了。

    卿月叹口气,掏出手帕为孙mama擦眼泪,安慰道:“孙mama,我不属于这里,我终归是要走的,谢谢你对我这些年的关照,用心培养我,从不逼迫我接客,虽然你身处风尘也是一个性情中人,若不是你买了我,我指不定就被继父卖到什么下贱的窑子里了,早不知道被迫接客接了多少回了。”

    孙mama深吸一口气“罢了罢了,有人给你赎身,是你命好。当初也有人要给我赎身,只不过我怕他不是真心,没跟他走,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后来妓.女做久了,就从上一任鸨母的手中买下了翡翠楼。”

    孙mama轻轻摸了一下卿月的脸,“卿月你是一个好姑娘,你应该有个好归宿的。”

    孙mama擦干眼泪说:“一万两白银,一手交钱,一手交卖身契,之后我便去衙门给你销了贱籍,你就可以跟着这位公子的户籍,回归良藉。”

    卿月又跟孙mama说:“不仅是我,这位公子还要给吟风聆花酿雪赎身。”

    孙mama彻底傻眼了。

    卿月在知道玉露把二皇子家给偷了的时候,细细的问了玉露偷了多少钱,这个女鬼手还挺黑的,用李道士的身体偷摸顺了不少二皇子家的奇珍异宝,偷出来之后又偷摸去黑市卖掉,得了不少钱。在这时候卿月就决定,也要把她们三个赎出来,她们四人一起住了七年,她们三个对卿月都很好,卿月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们三个接客的。

    卿月看着孙mama道:“mama,你开个价吧,我绝不还价。”相处了这么多年,她知道孙mama品性不坏,不会漫天要价,要个几百万两什么的。

    孙mama呆呆的说:“你这是要拆了我翡翠楼啊……”

    卿月安慰道:“孙mama,当初你买我们时,我的身价最高,是二十两,吟风是你十两买回来的,虽然培养了这么多年,但是成本也没有很高,你如今一口气卖出去了,怎么都是赚的。”

    孙mama叹口气,摇头道:“妓.女一心想走,鸨母也没办法,只是今年的兰堂夜品我是指望你们四个艳压群芳,让我翡翠楼名动京城的,一个走了也就算了,四个都走了,是想让我这个承办兰堂夜品的翡翠楼垮台吗?到时没有拿的出手的妓.女,你也知道我的对手会怎么抹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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