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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客行接道“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是腰细腿长又嘴硬心软的人。”

    还在兀自伤神的周子舒听了温客行的话无奈的叹了口气向后靠在椅背上,完全不想理他,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卿月怎么会成了他的属下?

    卿月四人坐于桌前等着张成岭醒来吃饭,菜已上桌周絮等张成岭不肯动筷,在一旁闭目养神,周絮不动筷温客行也不动筷,那卿月和阿湘更不能动筷了,阿湘双手捧着碗望眼欲穿的等张成岭下来,卿月也不在意,反正都饿过劲了,在一旁自斟自酌,阿湘见卿月刚起来就能空腹一杯又一杯的喝酒,惊叹道:“月jiejie你也太厉害了吧,不吃菜就能喝这么多酒?”

    卿月笑笑:“别小瞧我,喝酒也算是我的基本功了,以前在青楼的时候要保证既能把客人喝好,自己还不能喝倒,这也是技术活了。”

    阿湘不理解的问道:“那你现在都不在青楼了怎么还这么能喝酒啊?之前在……在家里的时候,你也总没事就喝酒,酒又苦又辣,有什么好喝的。”

    卿月斟酒说道:“这是你年少无知,不知道酒的好处,孔夫子曰:‘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酒如是作可以观。欢乐时庆祝,悲伤时遣怀。可以颂生,也可悼亡,群斟、独酌、无不相宜。”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温客行在一旁悠闲的摇扇听着,对姑娘们的话题也不插嘴,周子舒在心里感叹,这么多年了她倒是一点没变,阿湘听卿月说话听得两眼都要转圈圈了,挥手说道:“哎呀,月jiejie,你掉文掉得我头都晕了,你和主人还真像。”

    温客行连连制止,一脸嫌弃的说道:“哎哎,阿湘你是不是眼神不太好,就她那点可怜巴巴的文墨,还能跟你主人比?”

    卿月笑着点点头,阴阳怪气的说道:“那是自然,您可是温搭讪人,文科行,我是学理的,自然比不过您sao话连篇,君sao甚,卿月何能及君也。”

    温客行:……这好好的说话怎么还带口音了呢?

    阿湘坐了一会儿,等得实在无聊,又继续问卿月:“月jiejie,你刚刚说在青楼的时候,那你在青楼的时候有遇过难缠的客人吗?”

    卿月:这我可就有话要说了,卿月放下杯子说道:“当然遇到过,有一个客人半夜装醉闯到我房间,怎么拦都拦不住,还趁我出去给他拿醒酒汤的时候,把我房间翻了个底朝天,装小衣的箱子都翻遍了,等我回来的时候还强迫我喝醒酒汤。”

    周子舒:你就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得了呗?

    阿湘震惊的说道:“啊?还有这种人啊?怕不是个变态吧?”

    卿月笑着瞟了一眼看着她的周子舒,二人眼神对视瞬间,在天窗干了十年特务工作的周子舒敏锐的意识到,卿月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卿月本是无意的看了周子舒一眼,和他对视之后才意识到,他知道自己知道他的身份了,卿月又扭头看了一眼一直看着周子舒和自己眼神互动的温客行,默默叹口气,跟这些聪明人打交道可真累,一个眼神就“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知道了”“我知道他知道你知道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张成岭睡醒下楼,阿湘一脸期待的拿起筷子,终于可以吃饭了,卿月也暗想,你要是再不下来,我的老底都要没了……

    周絮让张成岭去净手吃饭,阿湘不乐意了,“我饿,洗什么手呀?又不拿手抓。”

    温客行教训道:“野丫头,既然来红尘走一遭能不能像点人样,你看看别的女孩子都是什么做派的?”

    卿月故作矜持的清咳了一声,展现了一下自己优雅的坐姿,淑女的仪态,温客行看了卿月一眼,补充道:“还有,千万别跟你月jiejie学,一天天疯疯癫癫,没大没小的。”

    卿月硬拗出来的淑女的形象瞬间破功,翻了个白眼,你个温疯子哪好意思说别人疯疯癫癫呢?

    张成岭上桌终于可以吃饭了,阿湘马上动筷夹菜,一看就是饿坏了,卿月看周絮给张成岭夹菜,老婆好温柔啊,好羡慕啊,好想把他带回家天天给我夹菜……

    阿湘十分看不惯张成岭不好好吃饭的样子,“你不好好吃饭长力气长本事的话,难道指望我们这些闲人帮你报血海深仇啊?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但是你想得也太美了吧,就算呢,这位痨病……”阿湘看了一眼温客行的脸色,改了口“周先生,也没冤大头到这份上吧。”

    卿月用公筷夹了一个鸡腿放在张成岭碗里,说道:“你湘jiejie说话虽然直白,但是有道理,你好好吃饭快点长大,学好武功才能报仇,人只能依靠自己,不能总指望着别人来救自己,现在你多学一样本事,将来就少说一句求人的话。”

    张成岭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狼吞虎咽的开始吃饭,一边吃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在饭里,温客行叫了一声“阿湘”,打断了阿湘不看人脸色的精神攻击,周子舒和卿月见张成岭默然扒饭的样子都不发一语,苦难过早的加在了这个十四岁少年的身上。

    灭门的灾难,复仇的责任都压在这个瘦弱少年的肩膀上,可十四岁的年纪又能做到什么呢?在鬼谷当上孟婆过得如鱼得水的卿月十四岁时还在翡翠楼身不由己的接客,手段通天的天窗之主周子舒十四岁时还在四季山庄和师弟习文练武,当今皇上十四岁时还在百般隐忍的韬光养晦,南宁王十四岁时还在花天酒地地揣着明白当糊涂,就是那叫中原武林传得神乎其神的南疆大巫,十四岁时也不过是个异乡为质、满腔愤懑却无可奈何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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