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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清枝松了一口气,可还没等她放心太久,毛绒绒的脑袋便埋在了她的颈间。

    她什么都没有做,似乎在享受这样的感觉,濡湿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让虞清枝几乎保持不住沉睡的姿态,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起身推门离开。

    虞清枝等待许久,才敢睁开眼睛,满是震惊。

    她知道时音喜欢粘着自己,但也只以为那是因为时音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认识的人是自己,只是一种依赖而已,现在那些认知却被现实一拳打得粉碎。

    她比她大了那么多,她是什么时候起的这种心思?

    虞清枝只觉脑子乱糟糟的,她怎么能……她怎么能……

    虞清枝以为自己只是养了一只不安分的狼崽子,现在才发现,狼崽子不仅想要权,还更想要她。

    她曾欣慰于时音终于知道该拉拢人了,却从未想过,她拉拢人的目的,会是为了自己。

    虞清枝心情复杂的睁着眼看着头顶的木纹,想不通时音怎么会起这种心思。

    她不是没见过同龄的男子,伴读也是男女都有,宫中是有这类的事发生,但那只是因为她们接触不到外人,只能互相慰籍,大多都是因势利导,那时音呢?

    虞清枝想不通,她明明在她面前一直都是摆出的长辈姿态,她是怎么能产生这种心思的?

    是因为里头住着一个成熟的灵魂?

    可……

    虞清枝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各种思绪充斥在脑海,良久,虞清枝才穿上衣服去处理政事,毕竟不管如何,国家大事是不能耽误的。

    她披上衣服来到处理政务的乾坤殿,时音早已撑着下巴坐在了案桌前,毛笔在手里灵活的转动着,见她来了,才无辜的问:“枝枝今天怎么来得这样晚?”

    虞清枝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她叫她名字时,会这样的缱绻缠绵,一个名字像是在嘴中转了几圈才吐出来。

    不过……

    虞清枝都气笑了,她竟还敢若无其事的问她为什么来晚了,胆量倒是不小!

    第97章 古代

    既然选择了装作不知道,虞清枝现在自然不可能点出此事,她淡淡地说:“寝宫的香料像是被人动过,耽误了些时间。”

    她说这话时,目光直直地盯着时音,试图从她眼中看出几分慌乱来,她不想揭穿这事,因为一旦摊牌,关系就再怎么也无法回到从前,她也不可能一直当做不知道,任时音胡作非为,所以只能选择让时音自己放弃。

    但让她失望的是,时音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很平静,闻言反而惊诧地睁大眼睛:“竟有这等事?那凶手可抓住了?”顿了下,又担忧地看着她,“那枝枝你有没有出事?”

    虞清枝:“…………”

    她头一回意识到,这个任性顽劣尚需她教导的帝王,其实早已拥有了豺狐之心,虽然这跟她想象中的帝王心计并不一样,但不得不说,至少单论内心强大与否,她已经是合格的了。

    毕竟没有哪个贼子能在刚干完亏心事,事主还发现问题时,还能镇定的当着受害人的面演戏演得毫无破绽。

    虞清枝直直地盯着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会学会干这种事的,明明她从未让她接触过那些三流文人的话本,还教她做事要堂堂正正,可她却偏偏干出了这种事!

    “枝枝,你怎么不说话呀?”像是没察觉出她的无语,时音还奇怪地问了句,然后从案桌上站起来,走近时有惊诧道,“枝枝你的嘴唇怎么肿了?”

    “…………”

    虞清枝顿时忍不住横了她一眼,吸了吸气,才道:“你去把佛堂的经书抄了。”

    时音:“……为什么?”

    “祈福积德。”免得她忍不住直接上手。

    时音眨了眨眼:“抄书这种事,都得讲究心诚则灵,与其做这种事,还不如从我私库中拿些银两去救济百姓,那也是行善积德,还不用浪费纸墨,枝枝你说对不对?”

    “你说的有理,”虞清枝微笑,“那你去把去年常科与制科的举子的信息都抄一下吧,毕竟他们才是大晋未来的希望。”

    时音:“…………”

    虞清枝觉得时音做得不对时,或是被时音影响了心情,也不会出口恶言,更不会动手,她只会做一些在让时音长教训的同时也能让她学到东西的事,但可惜时音屡教不改,讨厌某些事归讨厌某些事,却并不会就因此让她的行为有所顾忌。

    这让虞清枝甚至怀疑,她就是笃定自己不会对她怎样,所以才敢做出这种事后还有恃无恐,因为她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不会迁怒于干下这等事的宫人,而时音身为一国之君,她能用在她身上的惩罚也是真的有限。

    毕竟她根本不怕废帝的威胁,反倒对皇帝这个身份所带来的束缚而感到厌烦。

    她没在理会时音,坐到案桌前处理政事,时音笑嘻嘻凑过去,拖着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不爱龙涎香那样厚重的香味,日常用的都是闻着比较甜美的花香,光闻着就给人一种不成熟的印象,虞清枝皱了皱眉,头也不抬,冷淡道:“出去。”

    “不要。”她撅着嘴,立马拒绝了这个提议,还伸手抱住了她的胳膊。

    虞清枝转头看她,目光带着不容违逆的坚定:“出去。”

    她这样能吓到许多摄于她权势的人,对时音来说却是起不到作用,她不服输的对视回去,执拗地抓着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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