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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作为楚望云是无根漂萍,曾酉曾经是,但她变成了岑浔,身后还有更多盘根交错的利益。

    这都是周楚排斥去接触的。

    所以到现在,她都没问过岑浔具体的情况。

    曾微吃饱了就去跳舞了,岑浔买的儿童跳舞机很合她的心意,音乐都元气无比,伴随着小朋友咋咋呼呼的声音,还要和狗一起跳。

    岑浔就侧着身子看着曾微闹腾,餐桌顶上的灯都是暖色,她的眼神像是化开的寒冰,都要蒸腾出具象的爱意。

    周楚甚至觉得这个眼神还带着留恋。

    她今天怎么怪怪的,又发生了什么?

    “你下午去哪里了?”

    周楚一边问一边给岑浔夹了一筷子的菜,岑浔收回目光,“见了姬郁绘。”

    周楚:“她又作了什么妖?”

    岑浔摇头:“我只是问她从哪里来。”

    周楚噢了一声,换了个话题,“你之前说你想带我去看看你爸,什么时候去?”

    岑浔讶异地抬眼,“你肯跟我回去了?”

    周楚喝了一口玉米汁,无语了半天,“我什么时候不肯过。”

    她喉咙里憋着一口气,是她这个人的天性,总是很难去完整地表达喜欢,父母的爱在她眼里都是无声的交锋,而且带着斤斤计较。

    长辈的感情好像也不会浓烈,柴米油盐的精打细算,浪漫都是千载难逢,可能一辈子都没有稍纵即逝的机会。

    哪怕她知道什么是浪漫。

    可是表达好难,很多时候是反着来,不肯吃一点亏,什么都要整个输赢,爱也一样,先说的总会有输一筹的可能。

    是刚开始就做好最坏打算的悲观准备。

    岑浔看着她,下一刻眼眶就红了。

    周楚:“……干什么呢,这有什么好哭的。”

    她说得很小声,也顾忌岑浔的面子,生怕曾微看到了又要昭告天下我那傻憨a妈又哭哭啼啼了。

    “楚楚,我想我父亲了。”

    周楚唉了一声,抽了张纸替面前alpha擦眼泪,这人老大一只,此刻居然得寸进尺地靠在周楚的肩头,努力地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娇小可怜无助的样子。

    “我都没怎么听你提过。”

    周楚给这人擦了擦眼泪,心里还在想从前这货就不爱打扮,现在本性恢复居然是从头到脚都精致的货色,怎么哭了都不晕眼线的哦。

    “不知道怎么说,”岑浔靠着周楚,远处的曾微已经瞄到这边的情况了,她撇撇嘴,继续玩自己的跳舞游戏,觉得天下alpha都一个样,本质还想蹭点别的。

    周楚:“你本来就不爱说话,我总不能说求求你告诉我吧。”

    她叹了口气,一只手撑着脸,屋里比外面暖和,圆领的针织衫露出她白腻修长的脖颈,几缕卷曲的头发垂在上面,对比更是让人心猿意马。

    岑浔以前对“美”的概念都是简单,人的美多样也知道,大多数也只是点头为止的欣赏,可是周楚身上有浓重的烟火气,尘埃浮空,让她心甘情愿做落地的那片土,和她能化为一体。

    “而且你现在的身份对我来说太远了。”

    周楚一只手还被岑浔抓着,她没戴戒指,以前也没戴戒指的习惯,但是岑浔对周楚的手指的尺寸了如指掌,那双对戒还放在她的床边,等待一个机会。

    这句话其实挺身份,是周楚一贯给岑浔割裂的感觉。

    “不过我又知道我喜欢你啊,”说到喜欢,周楚还是不好意思,她说的轻轻,可能这个氛围就显得没那么开玩笑,她觉得脸都烧了,“岑浔,阿酉,我真的很害怕变故。”

    她喜欢一成不变的关系,不喜欢过度搬家,但是她的职业注定了她很难找到的住所,也不敢买很多东西,要为了下一次做打算。

    好在那时候没和谁有太深的纠葛,也不用苦恼于分别。

    至于憧憬,也是一成不变,憧憬的对象永远光芒万丈,站在她够不着的地方,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太阳了。

    岑浔靠在周楚的肩上,呼吸喷在对方露在外面的肌肤,说话的时候热气更盛,“我也没那么遥远。”

    她的手抓住周楚的手,抓紧又松开,十指相扣,又退开,“你看,我就在这里。”

    “那些都是别的东西,不重要,”岑浔闭了闭眼,“我也没那么特别,我也是一个人,有很多毛病的人。”

    她们相遇得太戏剧了,以至于岑浔那段多出来的记忆里,等待会变得那么漫长。

    那种空寂感湿湿冷冷,是夜班空无一人的候车室,是拍戏转场路上翻山越岭的砂石。

    甚至不知道有没有终点。

    “是啊,毛病很多,”周楚低着头,下巴靠在岑浔的头上,“但是我很普通啊,你都不知道我其实长得没这张皮这么好,名字也是,楚望云其实比周楚好听多了。”

    闻韶什总说周楚脾气不好,但是岑浔却觉得周楚的脾气好的不能再好。

    特别是这样的时候,像是回到了雨镇的时候,她们两个人在夏天的阳台,开一瓶啤酒,配着花生米唠嗑。

    多半是周楚说,曾酉听。

    “你知道全世界有多少个和我重名的人?姓周的好多,叫楚楚的也很多,有一次我散步,天啊,远处有人大喊一声楚楚,好家伙,一条黑背从我身边窜过,居然叫楚楚。”

    周楚哼哼两声,声音带着点愤愤,“小学还有人和我一样名字呢,唉,就是感觉不会有我更普通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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