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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还是高兴太早,她也太倒霉了,刚出门就赶上傅安钰回来!

    明璎脑子转得飞快,决定装作一条路过的萨摩耶,顶着傅安钰冷冰冰的目光,若无其事地迈起六亲不认的步伐。

    发现脚步声停下时,明璎心中一喜,可没等她高兴几秒,只听傅安钰的声音传入耳中:“明璎。”

    明璎整只“狗”僵住,虽然只是僵了一下就重新走起来,但这个细微的反应在瞬间就引起了傅安钰的注意。

    时隔七天,明璎再度被揪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听到狐狸的惨叫声,坐在车里的杜芸歆忍不住戳了戳驾驶座的短发女人,小声问:“滟樰,我今晚是不是不该出来?”

    短发女人叫陈滟樰,傅安钰的司机“小陈”。听了杜芸歆的话,她诧异反问:“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不在的时候,小狐狸逃了呀……”杜芸歆小声,“你说傅总会不会扣我工资?”

    “你没有灵力,她要逃,你也拦不住。”陈滟樰耿直地提醒。

    出逃被发现,明璎心想坦白从宽,没挣扎多久,就主动问傅安钰:“你怎么知道是我?我都变成萨摩耶了……”

    “你见过两条尾巴的萨摩耶?”傅安钰反问。

    明璎:“……”她一心想着逃走,倒是忘了解决尾巴的事,失策了。

    她乖乖变回原身,被傅安钰拎上了车。

    “为什么要跑?”傅安钰一到车上就开始审。

    明璎不吭声,心里盘算用什么借口才能把她糊弄过去。

    “昨天我说过,”傅安钰继续说,“如果你表现好,你的活动范围不只是卧室和浴室。你就这么等不及?还是信不过我?”

    明璎把爪子揣在一起,怏怏不乐地嘟囔:“乖乖等七天只能在你家活动,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你家去街上,去找回家的路呀……”

    和傅安钰等人稍微熟悉起来后,她也不再隐瞒自己的需求,大大方方说出口。

    “你非要自己出门找家么?”傅安钰问。

    明璎莫名感觉她生气了,但她还是承认道:“谁让你每次都要我说出具体在哪,我又说不出。”

    “妖界极西之地,这个范围过于笼统,你在人界的一个城市都要迷路,到底有什么信心觉得自己可以顺利回家?”傅安钰冷声。

    “你别瞧不起狐!”明璎提高声音,“我自然有办法回去!只要能回到妖界……”

    “到了妖界,回家路上就一帆风顺么?”傅安钰忍不住在她脑袋上挼了一把,“那些恶妖能追杀你一次,就能追杀你第二次。你当真以为自己是只普通的小狐狸?”

    “我……!”明璎顿时语塞,想到自己如今跑跳还有些不太舒服的后腿,沮丧地垂下头。

    陈滟樰停好车,傅安钰捏住狐狸的后颈皮,下车时,顺势将她提进怀里抱着,捏着后颈皮的手却没有松。

    出逃失败,明璎心情不太好,见傅安钰肯抱自己,索性卸了全身力气瘫在她怀里。

    傅安钰抱着她往家里走,一路走,一路释放灵力,探查所到之处的结界有没有被触动。

    “你会修补结界。”探完,傅安钰忽然用肯定的语气说。

    明璎蚊子似的应了一声。

    她现在有点后悔,如果刚才不修补这些结界,直接走,说不定就不会被傅安钰逮住。

    但她不清楚这些结界的作用,只怕破坏结界之后会有恶妖入侵,或是让什么邪祟破开封印,那就麻烦大了。她只想静悄悄地回家,并不想给照顾过自己的人添麻烦。

    假如真的重来一次,她恐怕还是会修了结界再走。

    回到卧室之前,傅安钰吩咐杜芸歆做点夜宵,顺口问明璎:“想吃什么?”

    “我不饿。”明璎说完,肚子却诚实地叫唤起来。

    “给她下碗牛腩面。”傅安钰对杜芸歆说。

    回到卧室,傅安钰把狐狸往浴缸一放,换完衣服就进去给她洗爪子。

    明璎枕着光滑的浴缸壁,打了个哈欠。

    她不爱熬夜,往日这个时辰,她已经睡熟了,今晚又是拆补结界,又是出逃,花了她不少体力,傅安钰去换衣服的时候,她甚至就想直接躺在浴缸里睡了。

    傅安钰捏起狐爪就皱眉,开着温水搓了搓,仍觉得脏,伸手去挤了一点点沐浴露,把狐狸的两只前爪搓出一堆脏泡泡。

    明璎还是第一次用沐浴露,看着满爪的泡泡吓了一跳,随后就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妖族专用的沐浴露明天就到。”傅安钰迅速给她冲去泡沫,等前爪洗干净了,让她趴在浴缸边缘,继续洗后面两只爪。

    明璎最怕被挠脚底心,纤细的手指划过她的rou垫,让她痒得不行又不敢动,只能强行忍着,忍得浑身如同筛糠一样颤抖。

    “你忍笑干什么?”傅安钰突然问。

    “我没有。”明璎忍着痒,说话腔调都变了,听起来倒真有点像在强行忍笑。

    “放松。”傅安钰说,“不会罚你。”

    “真的?”明璎一愣。

    “你不得不住在这,本来就是最大的惩罚。”傅安钰解释。

    她只是随口一说,明璎却陷入沉默。

    是呀,有什么惩罚能比离开家、离开族人去了陌生的地方更可怕?

    这话触动了她的心事,她只是将这句话多想两遍,只觉思念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鼻子一酸,眼泪也跟着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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