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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多年以后,随着社会开放,旧时的一纸婚约早就不作数,如今她与那位道观继承人各自专注事业,即便办事的时候碰巧遇上,也只会笑着打声招呼,仅此而已。

    坚持修炼多年,她已经足够强大,甚至还拿到了除妖师的执法证,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也不会再被任何妖邪盯上。

    久而久之,她倒是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体质。

    感觉体内灵力被抽去大半,抱在怀中的狐狸也不再毛茸茸,傅安钰开了灯,瞧着小狐狸依然睡得安稳,神情安详,身体却已经变为人形,体表和体内的灵力都趋于稳定,就知道她已经成功化人。

    傅安钰并不知道,也没人告诉过她,身为“妖炉”要怎么为妖族提供灵力,即便是和明璎接触的这段时间,她也只知道小狐狸能够从自己身上获取灵力,但只要她主动阻止,就能中断灵力的涌出。

    刚才她没有阻止,灵力就被小狐狸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掠夺走,小部分构成第四条尾巴,大部分则用于化人。

    傅安钰很久没有陷入灵力匮乏的状态,她念了中断灵力的咒,将还想继续从自己身上吸取灵力的狐尾轻轻扯下去后,只觉头晕目眩,眼前发黑,直冒星星点点。

    但她还是支撑着起来,先给杜芸歆发了一条请假的消息,再从衣柜里找了一件宽松的橘色睡裙,掀开被子,迅速给明璎套上,套完还在各处拂了拂,确定遮得差不多了,才躺回去,仔细打量面前的狐妖。

    即便明璎的骨龄确实有三百多岁,但她的外貌却非常年轻,看起来最多只有二十岁出头,脸蛋还稍稍有点婴儿肥,瞧着就感觉这是一个又乖又恬静的孩子,模样不算惊艳,瞧着却让人心安。

    化人后的明璎,一头黑发如泼墨一般散在身底下,长及脚踝,狭长的眼睫就像合欢花一样,似一把毛茸茸的小扇子,随着呼吸微微颤抖。

    不知是灵力不足,还是种族限制,她的狐耳和尾巴都没有收进去。狐耳乖乖竖在头顶,四条尾巴却不太老实,时不时会从裙底钻出来,并将裙子掀得乱七八糟。

    四件控灵器仍戴在明璎的手脚上,此时却像失去了作用似的,完全没有吸纳灵力。傅安钰只好去挨个触碰,手动激活它们的控灵功能。

    碰到明璎脚上的控灵器时,她的指尖停留在铃铛上,顿了一顿,才开始施咒。

    也不知道小狐狸明早醒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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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璎发现,自己最近做怪梦很频繁。

    她今晚又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她置身于一处漆黑的空间,唯独面前有一处光源,形似蚕茧,浓郁至雾化的灵气正从里面涌出,在她四周环绕,似是在诱引她。

    出于好奇,明璎试着用尾巴触碰了一下灵气,便能感到它们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涌向自己,进入经脉,又被丹田纳入,几乎没花多少时间,就固为她自己的灵力。

    她心想人界的天地灵气那么稀薄,自己在现实中的聚灵速度极其缓慢,颇为影响心情,不如在梦中过一把瘾,于是向灵气放出仅有的三条尾巴,双手结印引灵,以最快的速度将“蚕茧”周围的灵气纳入体内。

    狐尾肆意地吞吃着灵气,明璎也找回了在妖界修炼的快感,干劲更足,边吸收灵气,边向“蚕茧”靠近,打算将双手也放到“蚕茧”表面去,这样吸收灵气的速度会更加快。

    谁知,当她的手放在“蚕茧”上的瞬间,整个蚕茧忽然缩小,变成傅安钰的模样!

    明璎被吓了一跳,慌忙后退。

    她看见傅安钰悬浮在自己面前,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神情十分痛苦,又忍不住上前抱住她,有些害怕地颤声呼唤:“傅安钰?傅安钰?傅、傅总?jiejie……?”

    怀中的女人一声不吭,身体也轻飘飘的。

    即便知道自己在梦里,明璎还是紧张不已,想到自己刚才吸收了“蚕茧”的灵气,赶忙把已经固在体内的灵力聚到掌心,放在傅安钰额头,将刚吸收的灵力又渡了过去。

    即便是在梦里,她也不希望傅安钰出事。

    并且,还是因为自己的无意掠夺而出事。

    她要是早知道“蚕茧”是傅安钰所化,哪怕扭头就走,也不会去吸收上面的灵气。

    “傅安钰,傅安钰……”明璎急切地呼唤,“你醒醒,醒醒呀!你不是说要帮我找家,要带我回家吗?”

    怀中的女人并没有回应她,可身边的空间却慢慢从漆黑中脱离。

    明璎惊醒时,只觉眼里含着泪水,模糊的视线中,似乎正有什么人躺着。

    淡淡的茉莉花香与松木清香萦绕于她鼻尖。

    “傅安钰!”明璎一惊,下意识叫喊,伸出爪子就去推那人。

    伸手的刹那,她的眼泪淌下,视线终于不再被水雾迷蒙。而她也在这时发现,自己伸出的并不是狐爪,竟是……一只手。

    皮肤白皙,五指纤细而修长,是她自己的手!

    明璎呆住,还以为自己又进入了新的梦,正不知所措,搭在那人身上的手却被捉住。

    “我在。”傅安钰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带着疲倦,听起来甚至还有点虚弱,“安静一点,我请假了,你可以继续睡。”

    说完,她就松开了明璎的手腕。

    明璎愣愣地应了一声,也不晓得自己应了什么,回过神时,已经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放在眼前,难以置信地打量,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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