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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安全。”

    迈克罗夫特最终只多言一句,“别忘了,有帮派分子打砸了贝拉家。”

    即便是乌合之众,却也人多势众。

    一个人双拳难敌四脚,可别不小心就被围殴了。

    “我会小心的,您也是。”

    玛丽也没多话,分头行动还有一个好处。

    鲍尔奇正如这个时代大多数的男性,并不认为女人能派大用处。

    如此一来,有明顿先生牵制他的注意力,罗曼夫人的追查则能更加顺利。

    或跟踪,或监视,或暗地追查。

    四天过去了,波士顿的生活如同淙淙溪水,平静而没有几分波澜。这座城似乎根本没有如同诡秘莫测的大海,也就不存在因为金钱利益而滋生罪恶与死亡。

    事实呢?

    玛丽通过接近鲍尔奇,锁定了位于波士顿偏西的王冠小镇。

    该地区集聚了不少工厂,例如皮革厂、成衣厂、伐木厂等等。

    皮革的气味,成衣燃料的颜色,木头加工时残留的原木木屑,这些在鲍尔奇的衣物、鞋底、马车轮子等处留下痕迹。

    鲍尔奇明面上经营的造纸厂在波士顿东部。

    一东一西,两个截然相反的位置都成了鲍尔奇的久留之处,势必存在某种关联。

    前往一探究竟之前,不妨抽空办妥另一件事。

    玛丽深谙演戏的精髓,在与鲍尔奇接触时势必会聊到近期安排。

    七分真三分假的谈话,她说出了波士顿购房计划,四处溜达看看房子。

    这一行程轨迹不怕其他人调查。是力求逼真也好,是有实际需求也好,最后确实敲定了一套房产。

    不是香草路上沃勒的那一套,而是后湾区的一套维多利亚风格住宅。

    “您总算做了一个正常的决定。”

    斯普林律师从旁协助办理各类购房手续,后湾区环境优异,除了有点贵没有其他缺点。

    玛丽:什么叫做正常?

    难道她以往做的决定,都有违常理吗?或是在他人看来都是吃饱了撑的?

    斯普林律师当然没有多提,他的委托人自找麻烦进入赫尔墨斯交流会。反正没有购买沃勒·雷吉的房子是明智的选择,否则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麻烦缠身。

    “后续手续,还请抓紧一些。”

    玛丽也不反驳斯普林,就让这位律师先生暂时松一口气。“对了,刚刚你提到杰基尔医生前来美国了?”

    杰基尔医生,是此前在伦敦奥利弗一案中,鉴定出花生过敏与蚕豆病的那位医生。

    他的医术高超令人赞美,更令人敬佩的是他的品格。

    比如身体力行打击犯罪,愿意承接各种解剖工作;比如毫不畏惧罪犯,数次带头揭露各种潜藏的罪行。

    “是的,杰基尔医生大概今夜抵达波士顿。”

    斯普林律师不明所以,“明顿先生,您是要一起来共进晚餐吗?您不是说之后有其他安排?”

    玛丽笑着摇头,“我只是顺便问问,之后如果有时间就聚聚。之前在伦敦,都没能当面感谢杰基尔医生为破案的辛苦付出。”

    这里是说奥利弗一案,杰基尔是解剖法医,玛丽是调查员之一。

    两人却没能见一面。

    解剖结果由华生转达,而破案后,杰基尔医生有工作离开伦敦,玛丽又刚好来了美国。

    斯普林律师不明详情,但总觉得明顿先生不像是顺便一问。

    玛丽却没有多停留,也不会告诉律师先生,询问起杰基尔,是因为波士顿很快就会有一起大案子要他牵头揭发。

    像是揭发制假案件这种事,身份不明的罗曼夫人不合适,而玛丽自己也想过一些清净日子,不如就把功劳都交出去。

    在此之前,是要找实证。

    租借了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又换上了服装厂工人的旧衣服。前往波士顿西部,查探王冠小镇究竟有没有隐藏鲍尔奇的制假基地。

    靠近王冠小镇,远望可见一排排烟囱。

    各种工坊遍布镇中,周边有河流,也有小树林。

    如果此处有制假基地,无疑是大隐隐于市。

    傍晚时分,工厂收工。

    工人们纷纷回家,普通工人在一天辛苦忙碌后,脸上难免有三分疲倦。

    如果不是普通工人呢?

    两位马车夫左顾右盼,警觉地怕人发现某个秘密,没有朝着回家的大路走,而是向着小镇树林深处驶去。

    玛丽在王冠小镇转了几圈,暂且没有发现异状,却发现了一辆从树林里驶出的马车。

    两个马车夫穿着普通车夫服装,却难掩他们身上的某种气味——是帮派分子的气味。如果靠近,可以发现其衣服上残留着泥腥味。

    马车驶出树林,像是完成了某个任务。它没有再进入王冠小镇,而是上了大路,直奔向波士顿主城区的方向而去。

    有古怪!

    玛丽看着马车远去,来到了它刚刚驶离的小树林边缘。根据当地人说,小树林面积不大,其中没有野兽也没有猎户居住。

    既然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有帮派分子匆匆驾车出入?

    根据地上的车轱辘痕迹,可以判断近期有且仅有一辆马车进入树林。

    马车行驶到某个位置不再方便继续入林,有两个人就下车步行。两人留在泥地上的足迹很深,像是抬着某个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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