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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现在想想,走到这一步,我与福临谁都不无辜。不过……”孟古青笑:“不过圣旨已下,这段纠葛终于结束。往事什么的,就让它随风散了吧!以后您还是我最最亲的阿巴嘎额其格,福临是表哥,我啊!还回科尔沁,做我策马如风、骄傲无比的小公主。我们都好好的,好不好?”

    太后含泪点头,道了个好字。

    姑侄俩哭成一团,连苏麻喇姑都在跟前陪着洒了一回泪。

    只哭过,再度梳洗过后,娘俩好似真将一切不愉快都彻底遗忘了般。孟古青眼皮还红肿着,却笑得灿若朝阳,仿佛初初进宫时般灼灼耀目,让人不敢直视。

    喜得太后夸了又夸。

    孟古青扬眉:“那可不?侄女肖姑,您当年可是满蒙第一美人儿……”

    几句话奉承得太后转悲为喜,苏麻喇姑也跟着笑,整个殿内都洋溢着快活的气息。

    就这个时候,宫人来报:“奴才启禀太后娘娘,皇后亲自下厨做了些个吃食,问您可赏脸尝尝呢?”

    太后一愣,继而笑道:“这孩子,倒是个实诚人儿。早起请安时才说有几分厨艺,以后定下厨孝顺哀家。这才一天不到晚,就巴巴地送了来。”

    孟古青挽着她胳膊笑:“是是是,皇后娘娘一片孝心。甭管味道如何,您可千万赏脸。否则她一个自卑怯懦,就此止步。您啊,可就再也收不到来自儿媳妇的孝敬了!”

    太后笑点了点她额头,等娜仁进来时,正看到她们姑侄融洽的一幕。

    她略顿了顿,刚想着上前请安,孟古青就先起身她施了一礼。

    吓得娜仁当即表演了个连连后退。

    直让孟古青惊呼:“别别别,皇后娘娘可别。就算你不像康妃手中还有个孩子,这么摔一跤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娜仁跺脚,狠狠白了她一眼:“皇额娘您瞧啊,瞧瞧阿巴嘎额其格,竟欺负小辈。”

    “可别!”孟古青扬了扬手中的圣旨:“喏,咱们万岁爷的金口玉言,现在我已经不是静妃了。是公主,和硕懿德公主。嗯,听说这个字是有特指妇女美好品德的意思。也算是皇上另类的道歉、澄清了,我特别喜欢。”

    “这……”娜仁愣,重又施了一礼:“既然这样,娜仁便恭喜姑姑了。”

    孟古青又摇头:“恭喜我收了,但皇后娘娘这声姑姑,懿德真真当不起。先是君臣有别,再么……亲从近处论,从父系、从夫家论。我与皇上嫡亲的姑表兄弟,你是他的皇后,自然便是我表嫂咯!”

    “小妹见过表嫂,恭喜表嫂中宫正位。祝你与表哥帝后和谐,恩爱百年。”

    啊这?

    娜仁眨眼,觉得此处该有句承让怎么破?

    果断忍住,快速回了一礼:“姑姑,哦不,公主快快请起。再没想到万岁爷动作这么快,以至于这般喜事竟没来得及给您准备贺礼。”

    “回头补上,派高娃给您送过去。现在就请您一起,尝尝我这手艺。”

    众所周知,泰半资深吃货都有着非凡的厨艺。

    娜仁也不例外。

    如今有了初级掌心灵泉的加持,成品效果更是突飞猛进。刚刚在小厨房的时候,就差点儿馋哭了积年的老厨子。

    孟古青抬眼看向高娃手中的托盘,就见其上摆着四碟子点心并一壶奶茶。奶豆腐、芸豆糕、萨其马还有一碟子盛在小杯子里,看着便嫩黄可爱的点心。

    一碟子只四块,造型也都小小巧巧的,看着倒精致可爱。

    却,不大符合公主她奢华的审美观。

    但皇后娘娘都亲自相邀了,这点面子总不能不给!

    孟古青笑:“看来今儿果然是本公主的幸运日,不但夙愿得偿,还能品尝到皇后娘娘的手艺。”

    夙,夙愿么?

    娜仁双眼晶亮,仿佛闻到了nongnong的瓜香。

    可惜孟古青只略感叹了句,竟是下话不提。只伺候太后净手,娘俩双双拿起银筷。然后……

    姑侄俩双眼晶亮,不用人催,就双双向下一块进军。

    从给个面子浅尝辄止到大快朵颐,甚至为盘子里最后一块儿芸豆糕的归属起了争执:“孟古青你乖,这东西清淡,不符合你的胃口。哀家让御膳房给你做好的,这芸豆糕就留给哀家!”

    不喜清淡,有那么回事儿么?

    孟古青坚决不认。

    还满满孝心地看着太后:“非是侄女儿斗胆,竟敢跟阿巴嘎额其格您抢食,而是顾忌您的身子啊!食不过饱是良训,您可万万悠着点儿……”

    好一番苦口婆心后,她还真好胆。

    径直一个海底捞月,确定了最后一块芸豆糕的归属。

    气得太后怒目相向,娜仁……

    娜仁实在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儿。好么,姑侄俩瞬间调转了木仓口,齐齐对她发出狙击:“笑,你还好意思笑!难得表一次心意,竟然还不管饱?”

    “是极,是极,不带这么不讲究的。”

    “好好好,是妾的错!”娜仁举手做投降状:“是妾欠考虑,没料到公主您也在。以至于准备不足,让您跟太后都未尽兴。太太后放心,妾下次挑公主不在的时候来,保证您心仪的点心再也不会被抢了。”

    这……

    太后沉吟,实名心动。可对方是皇后呢,堂堂一国之母。偶尔为之,已经殊为难得,哪有像百姓家媳妇般日日下厨侍奉翁姑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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