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页

    “她这护身符与心头rou都在朕手中,皇后大可不必忌惮。还是那句话,这朝野之间除了朕与皇额娘,再没谁能让你堂堂国母为难!”

    娜仁:……

    想说你这个咸猪手,就让本宫很为难啊!

    超想狠狠一巴掌上去,说句:形婚而已,莫挨老子。

    可事实上,君臣有别。为小命安稳故,她只能装出感动满满的样子,抽回双手,惊喜捂嘴:“有,有万岁爷这句话,妾便是赴汤蹈火都再无畏惧了!您且等着,妾这便去将事情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说完,娜仁便着人往太医院点了两名太医。又喊紫衫开私库,寻了些个滋补养身的药材。

    换上凤袍,戴上朝冠。

    按品大妆。

    然后才坐上凤辇,带着她的坤宁四美浩浩荡荡往懿靖大贵妃处去。

    只为折腾狐媚儿媳妇,才折腾出好大阵仗。结果……

    正主没来,皇后娘娘却驾到了???

    懿靖大贵妃一懵,本能拒绝,忙遣了心腹宫女挡驾。

    “哦?”娜仁笑,轻抚了抚红珊瑚朝珠:“你说太贵妃自感病体沉重,恐有不祥。唯恐将病气过给本宫,遂遣你出来赔罪,并劝本宫速速回返。并命襄亲王夫妇入宫侍疾?”

    被问到的宫女滴翠唯唯低头:“回皇后娘娘,此乃太贵妃原话。还请您念着她一片思子之心的份儿上,成全了这最后的请求。”

    这要是往常,娜仁没准儿还真转身扬长而去了。

    只要不危害到后宫和平稳定,谁耐烦她到底弄什么幺蛾子呢?

    可今儿,她是奉命而来,刚跟顺治夸下海口。哪有连殿门都没进去,就无功而返的道理!

    娜仁一个眼神过去,示意紫衫、红裳两个拉开她。结果……

    彪悍的紫衫直接一个巴掌扇过去:“好贱婢,竟敢这般诅咒贵太妃?连太医院诸位太医会诊都没经过,就说……知道的是你这贱婢跋扈,不知道的还当咱们娘娘疏懒,没有好生照顾好太妃太嫔们呢!”

    原本滴翠还想哭一哭,闹一闹。

    借着自家主子辈分上的便利迫紫衫让步,却没想到她打完人后就反手一顶大帽子扣过来。

    压得她战战兢兢,什么脾气都不敢有。

    只一个劲儿叫冤枉,说自己句句属实。贵太妃脸色清白、浑身冰冷,的确很严重云云。

    听得娜仁恼火,不由叱道:“既然知道贵太妃病体严重,还敢叽叽歪歪拦着本宫?还不前头带路?真以为贵太妃慈爱,这宫里就没谁治得了你们这些个惫懒的了?”

    滴翠还想打马虎眼,却又被紫衫补了一巴掌:“是没听到皇后娘娘命令?还是觉得自己跟阖族的脑袋长得都不大可心,迫切想要挪个位置?”

    滴翠捂脸,到底委屈哒哒地走在了前头:不,不是她对贵太妃不忠心,而是敌人实在太强大。

    她得留住有用之身,才能继续为主子效力!

    顺利进门后,娜仁才知道贵太妃为了这场婆媳对决,啊呸!明明就是婆婆单方面折腾儿媳妇的年度大戏。

    亲眼所见,她才知道贵太妃为此付出了多少。

    清冷冷没有一丝热乎气儿的屋子,满室浓到让人窒息的药味儿。

    脸色灰败,发丝斑白,眼底青黑浓重。

    初见时满身锦绣,贵气逼人的贵太妃老了十几二十岁般。只眉眼间凌厉与刻薄依旧,见她进来就一个刀子眼:“非请既入,强闯庶母妃宫门,皇后娘娘真真好教养!”

    “就不怕本宫受不了这屈辱,一条白绫吊死在宫中么?”

    那你要是这么聊天,本宫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毕竟通常越是嚷嚷着要死的人越是惜命。

    娜仁勾唇,笑得如早春第一支迎春花:“不怕!本宫虽掌管后宫时日尚短,但还是有一定权威的。哪怕不能让贵太妃你这个庶母人间蒸发,栽赃给别人却不难。”

    “比如你宁可装病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也要一见的十一弟夫妇,就是现成的俩背锅侠!”

    “正好你们母子俩前几天才不欢而散。”

    “本宫完全可以放出消息,说你嫉妒十一弟妹独得十一弟恩宠,非要给他纳侧妃。十一弟畏妻如虎,自是不敢应承。遂跟你大吵一场,您唯恐失去儿子遂并行蠢招儿,拟学民间泼妇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那套。”

    “结果弄假成真,竟真误了自己一条性命。呜呼哀哉,也是可怜可叹又可笑了,足以警醒后人!”

    懿靖大贵妃气得双眼暴突:“你,你胡说八道!”

    “嗯!”娜仁光棍点头:“的确是在信口雌黄。不过……”

    “若贵太妃您真一时糊涂,做了那等上不得台面的事儿。本宫可真不介意弄假成真一下子,洗清自身监管不力的罪名之余,也帮万岁爷一把。让阿布鼐与博果尔兄弟反目不说,而且进可攻,退可守。”

    “既能以不孝之名,替先帝清理门户。又能查清楚背后的龌龊,还襄亲王清白。您知道的,襄亲王对万岁爷素来恭敬有加。若再加上这等恩情,还愁他不感激涕零?”

    “哈哈哈哈哈哈……”太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飙出来:“你这促狭丫头,就是这么吓唬娜木钟的?”

    娜仁挠头:“嘿嘿,我也是破罐子破摔,啊呸!”

    “那明明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