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鞮红虽然经常没日没夜的工作,但是身体倒是很给力,从来也没出现过什么问题。不过听渝辞这是在关心自己,也冲她笑笑,把一嘴巴的食物全部咽下去才道:“好,明白啦。” 二人相对着吃饭,整个房间里只余下除湿器的叶片阖动声和碗筷相碰的声音。渝辞看着还有些迷迷糊糊的鞮红,像个小兔子似的低头吃菜,从她这个角度看能看到对方一鼓一鼓的腮帮子,而对方浑然不觉,还在努力咀嚼,两只漂亮的眼睛半眯不眯,整个人软敷敷的样子,哪还有平时半点精神气。看着倒还挺有趣。 小兔子嚼着嚼着大概觉得无聊了,把已经咀嚼稀烂的食物咽下,喝了口香芋薏米粥,道:“赵大花杀青啦?”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似乎是想做出些贼兮兮的样结果由于太过疲乏不仅不贼反而还有点萌的脸,渝辞一瞬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胸口有什么东西热热的,又痒痒的挠得她不自在的撇过脸去。 偏生对方还没意识到,得不到答案又凑近两分,渝辞感到颊边热气靠近,状若不经意瞥了眼去,恰好对上对方盯着自己眨巴眨巴的漂亮眼睛,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这一下把她自己给吓到了,也把鞮红吓得够呛。 “咳咳咳咳咳咳咳……” “你,你没事吧!”渝辞连忙坐下来查看,鞮红边拿纸巾捂着嘴咳边埋怨,“咳咳咳……你……咳咳什么深仇大恨……咳咳咳我看你就是来欺负我的……咳咳咳咳……” “我、不是……”这回轮到渝辞噎了,明明平日里还算语言逻辑清晰,可现在她微张着嘴一字也难以自辩,“你不是什么呀?”鞮红总算咳完了,本来也不是呛得太厉害,只是她迷澄澄的五感迟钝,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呛到气管里的食物残渣咳出来,便多咳了几下,这时正边喝着香芋薏米粥边压着上目线瞅她。 渝辞给她看的各种不自在,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浴室的水汽还没有完全排干,房间里开上暖气也还没回过温来,怎么胸口就像堵着团暑气上不去也出不来。她不耐的抚上领口,捏住最上方的衣扣。她的脖颈非常漂亮,所以常穿高领,领扣也基本扣上最高,这会却是扯了扯,把它解开了。 解开第一个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没有那么难受了,手指正自然往下移准备把第二颗也解开,却忽然感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第二颗扣子上。 她抬眼去看,竟是鞮红不知何时停了勺子,正一眨不眨盯着自己解衣扣的手,也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看…… 渝辞动作一僵,不动声色地把手移开了。 “我……”她循着刚才的话头往下接,“我不是来欺负你的。” “哦。”鞮红应了声,又趴在了桌子上,抬头看向她,软敷敷道:“那你来干嘛的?” 渝辞怀疑鞮红不是瞌睡,是醉酒……哪有什么人困起来和平日区别这么大的!!习惯了平日里总是扬着下巴一脸矜傲的鞮红,对眼前这个软绵绵的毫无承受能力,不假思索直吐心声,“我是来谢你的。” “谢我?”鞮红像是有些困惑的转了转眼珠子,最后又落回渝辞身上,撑在手腕上的下巴把rou隔得疼,她干脆侧脸枕在臂上,左颊被压得有点嘟着,“你是应该谢我,哼哼。” 渝辞被这样的她逗得有些想笑,勉力忍住了,顺着她道:“对,谢你。” 鞮红换了边脸颊枕,“那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呀?” 这道题我会! 渝辞赶紧转头去翻一旁懒人椅上丢着的背包,那架势颇有些落荒而逃既视感。鞮红等了会,渝辞就回来了,递到她面前的是一个漂亮的本子。 鞮红眨眨眼睛,“咦?”顺手接过本子,打开一看,四个大字赫然入目—— 人物小传。 鞮红清醒了,“这什么!!” 渝辞万万没想到一个人物小传居然还有解酒功效,见鞮红恢复如常总算舒了一口气,坐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刚才没解开的那个扣子一把扯开,她不想承认,这一扯扯出了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 鞮红当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对着这本密密麻麻的人物小传,尤其是看到上面“岐飞鸾”三个铁画银钩的大字,整个头都大了。 岐飞鸾,就是电影《子虚劫》中的女主,机缘巧合之下出现在四处寻药的男主身边,她博闻强记,深明大义,武艺高强,仿佛无所不能,男主对她极其信赖,但她却有一个难以示人的身份,便是洞虚门七十二香主之首。 洞虚门以毒甲天下,常有捉活人炼药之行,但因为落址在毒植毒物遍布的无相山上,所以罕有什么人能上去讨要说法,连一干自诩武林名门的豪侠都对此束手无策,故而几百年里,洞虚门从未有过什么太大的阻挠,依然我行我素。 但除了一家——冯翼谷。 冯翼谷中有百鸟如云,非迁徙期,入身谷中除见百花如海,还有百鸟争鸣。 冯翼谷地理条件得天独厚,能植百草能救百病,只要有一颗悬壶济世之心都可以入谷学医,学成之后可以选择留在谷中和同门一起钻研更深的医理,也可以自请下山,广济天下。 偶尔有洞虚门里头试药侥幸没死的人,被丢弃在无相山下的,会被时常徘徊于此“捡漏”的冯翼谷弟子捡去回谷医治。一来二去,虽说洞虚门向来对这种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也会遇到“扔垃圾”和“等垃圾”的两派人正好遇上的尴尬局面,不管哪方先看不过去,冲突总是难免,梁子也就这么结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