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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辞坦言,“你既然邀请了,那我的入住定然不会打扰到你的家人,那么去朋友家小住几天,我又为什么不同意呢?” 她如此坦荡,倒叫鞮红有些赧然。其实说实话,鞮红自己早已经心乱成麻。这些日子的相处,虽然没有什么逾越的举动,也没有刻意营造过爱美环境,但是鞮红就是觉得自己和渝辞之间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变化,等到了察觉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 更可怕的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鱼玄机》已经杀青快三个月了,这段时间她们彼此都做了很多事情,她跑了无数大大小小的通告,渝辞则是完成了一个和本人完全不符的角色,明明已经分开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可是当日因入戏深种在心底的根芽,即便用千顷黄土厚压压地埋上一层,经秋雨一浇,清风一拂,竟然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再次破土而出,锐不可当! 本来早就抛诸脑后的,她也迟迟未曾发现,可偏偏那日她蒙着眼睛从阶梯上摔落,那人拥她入怀,玫瑰窗廊上曦光泄入遍洒一地秋黄,茜红丝巾飘旋落下带起微风在她心头擂出重重一响。 从前还能说服自己是因为入戏,眼下总不可能再告诉自己这是还没出戏的表现吧。 避无可避,有什么东西明明存在那里却朦胧似罩了一层薄纱看不真切。鞮红从未有过什么心动的经验,这份陌生的礼物来的太突然,太猛烈,仿佛一坛刚酿出的美酒因主人没有准备好再次埋入地面,经年后有人登堂入室掘地三尺将她深埋于地的美酒再度挖出,这时早已酒香凛冽陋巷难掩满城皆惊!叫她如何辨明,如何自处?! 她只能避开那人望过来的眸子,不用看都知道那眸光清凌凌的,彷如一面一尘不染的明镜,立在她面前叫她无所遁形。 “不、不错,那本小姐就带你好好逛逛~” 巨大的院门从中打开,车辆行径专门的入库通道驶入车库。声控灯应时亮起,渝辞往车窗外头看去,说心底丝毫没有波澜那是不可能的,这声控灯一亮就是半个cao场大笑,整整齐齐占了二分之一的豪车,另外一部分想必都是送去保养还未归还,而目前剩下的这些也只不过是占据了声控灯亮灯的区域!人在其中还真不知道灯未亮的部分是多大范围。 当然鞮红也没有和渝辞说自家停车场到底有多大面积这种低俗兴趣,领着渝辞上了电梯东拐西拐就进入一道花廊,顶棚做了玻璃擎雨盖,上面用藤条编出各式各样的形状缀满鲜花绿植。走到这鞮红本来下意识就要去拉身边人的手,结果看到那些花藤心头猝然一凛。 花架下手牵手走到尽头,那什么既视感也太强了吧! 渝辞哪里知道鞮红现下心里头那些弯弯绕绕,跟着她走了一段,心想应该已经经过大门进入了本宅,可是这宅子说实话,周围都是楼房,竟也不知道主宅是哪一座。渝辞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出身,和鞮红这种富庶程度相比,简直是一在平地一在天,但是行走在这样豪华的住宅区中,欣赏有之,却没有自愧不如或是嫉妒|躁|动之类的情绪。 七年浮沉,自身经历加上身边一些人的喜怒悲欢,早就让她明白了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东西是什么。虽然还没有到而立之年,但她这些年所思所感远远要比同龄人来的深刻的多,家人平安,身体健康,有梦可追,光这三样就抵得过世间万种风光。 正在渝辞边欣赏美景边思索着鞮红住在哪座宅子的时候,鞮红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子虚劫》里面,冥昭和岐飞鸾是不是有骑马的戏呀?” 听到这话渝辞噗嗤就笑了,“你不是也有剧本,怎么来问我?” 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住了,此时此景,倒还真有点像以前还在读大学时,下了课去食堂,手里拖着行李箱,秋日暖阳洒在身上绒绒一层,话语间还谈着下一节表演课要准备的作业。 竟也像是,做了一朝同窗。 欢笑片刻,鞮红说道:“我家靠近后山那边有一处马场,你要是想骑马就找这里一位叫德叔叔的人,他会帮你安排的。” 渝辞闻言有些欣喜,她不想占人便宜,但是如果鞮红家中有马场倒还真是意外之喜,方便不少,诚实道:“非常感谢,我正好也在寻找马场,不过我不会骑马,想找位老师教我。你刚才口中的德叔叔他愿意教人吗?我可以支付学费的。” 这话倒真的不是什么假装客气,这样的举动在他人看来可能有点显得生分,但是在渝辞看来,暂住在朋友家可以,但是如果要学习技术方面的东西,还是要一分一厘算清楚些,因为她想和身边的人做很久很久的朋友,不想在这种方面占她一点便宜。 “这还不简单,我教你啊。”鞮红想也不想就笑语出口。 但是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怎么明明想好的计划却变成了这样,左思右想只得带着歉意改口道:“啊不了,渝辞啊,是这样。我、我会和德叔叔说的,你不用和我客气,骑马没那么难。” 渝辞本来听她说亲自叫自己,还有些不知名的欣喜,但听完她后一句,眼中露出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失落,“啊?这样吗……” 本打算说这段时间自己可能要离开一下的鞮红,话到嘴边被这眼神看得一瓢,脱口而出,“那那那那当然不是了,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德叔哪有我教的好!” --